他再一次后退，再一次撞上去。

    他不是一天认识卞宁，也不是一天认识卞泊。

    钢笔这东西不该拿来转，离心力使得墨甩笔，积攒在笔盖里面。当吴宁打完电话，停止转笔，两指推开笔盖，墨瞬间染黑了他白皙的手。

    血浸了他的肩膀，乎乎的不舒服，他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废弃工厂，站在年久失修的路上，四里眺望，皆是暗沉沉的荒草，犹如夜里低伏的海面。只在遥远的一角缀着米粒大的灯光，许其悦不知那是不是幻觉。

    许其悦曾试图踹开这锈蚀的铁门，可是，单凭一条本达不到所需的力度，他就算把靴踢烂也踢不开一块铁板。铁门震颤，仍牢牢地嵌在门框里。

    已经是他许其悦的人了，还这么防着他，难他会把他的秘密到说吗？

    夜里，吴宁独自待在书房，陈怀奕切了些果，让他给吴宁送去。

    他只能去撞门，一次次受着疼痛和铁门的震，铁锈连同灰尘落到他上，覆盖他的、面庞。他应该能闻到铁锈的陈腐气味，然而狭窄的暗室早被血腥味占满，Alpha信息素气味从血里扩散。许其悦这时还没意识到自己的恢复况很好，差不多可以正常知信息素。

    许其悦有些不兴，偏就赖在书房不走了。他从吴宁背后的满墙藏书中随意一本，架在胳膊上翻看，注意力完全不在书页上。他侧倚靠红木书架，睛瞥向吴宁，看见吴宁一手打电话，一手转笔，那支黑金的钢笔灵活地在他五指间翻转，他的手指修且漂亮。

    铁门轰然倒地，许其悦也跟着倒了去，漫天尘埃飞扬，傍晚的最后一丝光亮穿透重的云，越过没有玻璃的窗厂房，落在他前。

    许其悦嗔怪一声，纸巾给他手，并且掉桌上的墨。

    吴宁没有意识到漏墨不是钢笔的错，他不知自己刚才转了笔。大概因为通话和许其悦占去他绝大分心神，转笔这个习惯行为不自觉地现了

    他端着果盘来到书房外，隐约听到吴宁正在打电话，说的是英语，他捕捉到“车祸”“意外”几个词汇。推门而，书桌后的吴宁抬看了他一，表没什么异常，但他中的英语无切换成了西班牙语，显然是有秘密不想让他知。

呢。

    正常人行走时的负重极限是自重的两倍，他背着吴宁还算轻松，甚至觉得他这么的个过于轻了，轻得仿佛一秒就要从他背上消失。

    *

    Omega从地上爬起来，中终于现一神采，踅钻狭窄的黑屋里，最后一丝天光恰在此时消弭。

    真的分不清他们兄弟俩吗？仅靠冯月华拿的几张照片就怀疑吴宁的份？他其实早就有所怀疑了吧，不过一直选择自欺欺人，贪恋吴宁对他的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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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安抚或控制Omega的气味，此时要把他疯。

    拥抱他时，许其悦被吴宁的温吓得颤抖，他本想抱着他离开，奈何胳膊疼得抬不起来。他一个人努力了许久，背着吴宁走暗室。

    “笔怎么漏墨了？让陈怀奕送去修一。”

    他不抱希望地唤了他一声，果然没有得到回应，于是自顾自地说：“你再持一会儿。”

    “你搞什么呀。”

    “吴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