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听到菲这么冷漠的声音，我连呼都不敢大声，菲一字一句地说：“从十月份到现在，他就没有一天心是好的，你这人，最会玩了。”

    我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难以想象Ethan经历了怎样的低落才让菲这么乖巧的人和我翻脸，电话里当然聊不什么结果。

    我和菲的通话被她单方面终止，她说：“别再给我打电话，我什么都不清楚，烦死了。”

    第12章

    （FR. 左渤遥）

    是我自己愿意待在武汉的，或许，有很多人被疫影响行，以至于波及了生活，但我不一样，灾难成就了我的庇护所，别人不来，我也不去。

    我不用和我讨厌的伍锐一起过节，不用见我妈请来的说客，不用打破他们甜和睦的生活。

    我只想把自己藏起来，还有一分原因是，我因为某个人赌了一把，但摔得浑破碎。

    就是那个德国人。

    菲说：“他怎么可能真的喜你啊，就算关心你，那也没什么，这些都是直男的小把戏，懂不懂啊你？”

    一开始，我在武汉住酒店，后来，酒店住不了了，我就住在车友闲置的房，江景房，沉灰蓝的天像一把顽固的伞，每天都那样。

    桥上只有零零散散的车通过，我的最多的事就是坐在窗前，发呆。我开始理解菲了，她那时候失恋，哭成那样，我还嘲笑她，结果现在，我还不如她。

    我妈很担心我，但我没接过一次她的电话，只发了一条消息，说一切都好。

    我穿着一件卫衣，坐累了就把自己扔床里，我相信，这时候大多数人都因为疫郁闷，但我可悲地躲一派清净里。

    自生自灭。

    菲给我打电话，我接了，她压低声音，说：“Frank给我打电话了，他问我你为什么不回北京。”

    “嗯……然后呢？”

    “没然后，我骂他了，他没机会再说话。”

    “得好。”我咬着牙笑。

    菲叹了一气，说：“我知你恨他，我也知你他，所以就更痛苦——”

    “打住打住，老才不他，”我又从床上起来，朗地笑着，我又去了落地窗旁，说，“早就过去了，然后就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你想得通就好。”

    “好好学习，拜拜，等我回去练琴。”

    挂了电话的手机掉在我脚边，我的指腹挨着冰凉的玻璃，呼的气散开一小片的薄雾。

    我看着视线里的楼，呼越来越慢，然后，我闭上了睛。

    菲彻底看透了我，而我反这看透。

    但我希望，当我离开武汉，回到原本的生活中去时，我可以完全忘了他。

    门买东西，但现在应该叫囤货，我得买很多需要的东西，还有可能需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