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霜迟是骗程久的。

    江湖中人确实时常餐风宿，但他自从懂事起，就再也没和别人一起睡在一张床上过。

    他负一个不足与外人的秘密，从小师父就告诉他，他和别人都不一样。他也很少跟人亲密。

    而此刻，他却和一个才认识的少年郎并肩躺在同一张床上。

    农家的棉被十分厚实，盖在上沉甸甸的，寒凉的空气被隔绝在外，近在咫尺的另一个人的温就更显得鲜明。

    因为床太小，他们的手臂都挨在一起，彼此的温互相传递，霜迟觉得自己的手臂都在发，隐隐有汗的趋势，他一睡意也没有，无奈地睁开，看到上的大红喜被。

    ……更睡不着了。

    程久也睡不着。

    他本不该对这场荒唐的婚事有任何觉，他也从没有特别关注过哪个男人。可是现在……

    他微微偏过，看到霜迟在朦胧的夜中半隐半现的侧脸，那无疑是一张纯男的面孔，英，俊朗，线条净而有力。

    可他的心，确实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平静。

    他看到这张脸，就忍不住想，这是他娶回来的妻。

    虽然看起来，不太符合世人对“妻”的定义，但却定义了他对“妻”的认知。

    ……新婚夫妻会些什么？

    他突然一激灵，意识到自己想得未免太多。

    为避免自己想到更多七八糟的东西，程久决定及时打破这片有些暧昧的沉默。

    “哥哥睡不着么？”

    霜迟意识地也微微扭：“有，我吵到你了？”

    “没有，我也睡不着。”程久翻了个，“不如来说说话吧。”

    床是真的太小了，程久只是翻了个，就把两人的距离拉近到几乎呼相闻的地步。霜迟有别扭，但还是直视着程久的睛说：“说什么？”

    他觉得程久不像是外向活泼的。

    “今天是我们成婚的日。”程久很平静地开，清的嗓音在黑夜中淌，有月般微凉的质，“那就说说，哥哥之前有没有结过亲吧。”

    霜迟稍稍一顿，诚实地说：“没有。”

    他今年二十又五，名门，自条件又好，却未成亲，实在是一件稀罕事。

    程久却一也没表现惊讶的样，似乎真的只是闲聊：“那有未婚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