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辉：“若她与昀儿有了孩，倒是更名正言顺些。”

全弃了师门，或避世隐居，或改名换姓凡世了普通百姓，亦有几个自请清修会，愿力行以偿师门昔日罪孽的，只要底清白，亦被宽容接纳。

    顾清辉亦是一笑：“从前你说你毕生志向，只在一统天，夷平万山，如今看来，是又有了新的。”说罢往他肩上一靠，“你只去罢，你的理，总是很好的。”

    “名正言顺，那都是虚的。”霜寒笑，“我想让这天之主的位，从此不论血脉，唯有德有能者方能居之，你以为如何？”

    顾清辉看着她跑远了的影，轻声：“说起风起……她原本就事务缠，你还提她了首辅，到底是什么心思？西昀虽面上不说，心里只怕也怨过你呢。”

    “小丫，你若真想试它，教你一招。”霜寒笑，“去找你风起。”

    “我都没有侣，怎么试呀！”月归一副理直气壮模样，“爹爹忘了，去年还有人上疏，说你膝只有我们两个，要你们再添些嗣，开枝散叶呢！”

    ＊

    三年后，万山倒了一半有余，东西清气从此转通畅，就连那万山西侧的西线密林，也因有了清气拂，毒沼瘴气消散一空。清理过万山残墟后，朝廷兴修官，东界西域往来通，从此顺畅无阻。

    “小狗崽。”霜寒哪能看不穿他，“真到了你肚里，你会舍得取来？”

    “你这丫，自己来的东西，自己怎么不试？”

    这鼎中灵气转，被一层结界似的绡罩着，月归给它起了个名字，叫“育灵”，说是只要在怀妊之后，趁着腹中胎儿尚未成型，以灵力将胎儿从腹中取育在中，那胎儿便可在灵里自行大，直至瓜熟落。取胎的法是她拉着半夏钻研来的，至于这育灵，自然是这小鬼没日没夜捣鼓来的成果。

    月归珠转了转，忽而猛了几，抱起那鼎，一溜烟地跑去了。

    “爹爹！你们就试一试嘛！”

    “风起整日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她哪里会想要孩呀。”月归不满，“如今西昀哥哥想要多见见她，都得仔细盘算着时辰呢。”

    “月儿也是好意，你嘛吓她。”顾清辉忙拦住他，“只不过你上回怀妊实在太过凶险，若是要试，不妨……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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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千回峰的丑事被查后，又接连有十数位仙门峰主主动认罪，自愿让山门，传位于行事清白的师门弟，只求朝廷不要遣散宗门的。另有一些怀着侥幸、企图掩盖罪行的，也不曾逃过朝廷严查。

    霜寒揽过他来，低轻轻一吻，：“若说志向，我倒真还有一个。”

    这一年，月归已到十八岁，整日不思练功修行，就捣鼓各各样的小玩意儿。这一日，她抱着一座大鼎摆到霜寒与顾清辉面前，拼命拉着霜寒去看：“我已经拿它生过小狗和小猴，都活来啦！如今只差没有拿人试过了！”

    “你当真……打算将来传位给她？”顾清辉犹疑。

    “那你记不记得，那上疏的臣是怎么被你爹爹一通训斥的？”霜寒故作严肃。

    这一回当真是萝卜带泥，万山仙门里埋藏了数千年的烂疮腐臭，终于在这一年里纷纷被挖地面、大白于日光之。

    顾清辉微怔抬：“是什么？”

    “我什么心思，你真的看不来？”霜寒笑看他一。

    “我……”顾清辉脸上又红又白——竟然当着女儿的面这样叫他，还戳破他那些自己都没想着的心思，真是一脸面都没给他留。

    “你只把东西送过去，用与不用，那是她的事。”霜寒，“要我说，这天底，也没有比你风起更敢用这东西的人了！”

    “往后再告诉你罢！”

    “西昀跟你一个，至于月归，她那模样，你也见了。”霜寒，“让他们继承大统，别说对朝廷对百姓，即便对他们自己，也只有折磨，又何必勉。我看风起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