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才发现手里握着的手机已经响铃了许久。

    程以骁问她，话里隐约焦急：在哪？需要我去接你吗？我刚从医院班。

    原来已经六了。

    杜禾没有拒绝，从这里到约定地坐地铁需要个把钟。

    一圆月淡若透明，躲在一人家院落枝间瞧她，晚风微，发披散的颈间了黏腻汗意。

    巷还是那家熟悉的音像店，播放最近正火的新歌曲。

    等她推开玻璃门走来，才恍然它已不是当初那般样。

    先前满室复古绿漆被简约大方的黑白替代，陈设装潢大不相同。那个脖挂着式耳机一天到晚疯狂打三国杀的孤僻单老男人不知现在找了什么着落，柜台那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年轻女孩。

    一袋膨化零，一青狗血剧，嘴里咯吱咯吱嚼个不停。

    记忆中那一天黄昏的晚霞颜像极了此刻，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玻璃窗外是一个被暮浸染的世界，录音机里的陈奕迅在唱一段好的青。

    确实好，亲密无间。

    半个钟后，程以骁的车停在音像店门。

    音响里是一首轻缓的抒歌曲，陈奕迅的低沉声线有一无限遗憾的调调。

    躁闷的晚风携来路边野生玉兰的清幽香气。

    杜禾抱膝团坐在众人踩踏过的泥台阶，偏枕在膝盖上，沉寂无声，如一尊没有思想的冰冷雕塑。

    程以骁弯蹲，一米八几的大个勉而局促。杜禾脸上有未的泪痕，反着路灯的光。

    一双迷失焦般望着万象虚空。他阒然想起不久前的某一个夜，从梦中温存转醒，怀里不见了杜禾。

    台上她手握一瓶白兰地，扯放在一旁的耳机音量值拉满，里放着Eason的。

    回过来时，神也如此时般空。

    他走酒瓶，也走了布偶的线。的她被抱住，耳边一声细的哈欠。

    程以骁，我终于要睡觉了。她仰着半眯着，泪装饰品般蓄积在底，好像不于夜绪，而是一生理反应。

    总算把讨人厌的家伙赶走了，你也不许吵我啊！闭时泪落，程以骁抬指，是冷的。

    回神来，杜禾已经坐在副驾驶，往她那边倾斜的发丝盖住她脸，均匀的呼向他宣告，她已经睡着了。

    俯过去替杜禾扣好安全带，泛红角有泪残余。安静睡着时，她微皱眉间还似有一哀怨不得纾解。

    他真有那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