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认识几个上官，但这样的事没有真凭实据，怎能告诉他们？”顾白衣坐正，平静：“而且即使他们中有清正之士，没有亲看到兵库的劣质战刀，他们也不敢上这折的。武德坊的兵库，只有你们兵库司的人能去，其他各衙门的官员本不可能有机会检查，就算他们可以去检查，此案牵连的人不少，这些人耳目灵光，一旦发现不对，很快就会好应对准备，想要抓住他们的证据，并非容易的事。”

    “可是就算韩昼参与其中，一个库司主事和一个甲字库令吏，也绝无可能遮掩住此等大事。”顾白衣缓缓：“这批兵的锻造，不是兵负责，而是工军司负责，所以工的人也一定卷此事之中，否则这些兵本无法铸造来。此外兵铸造之后，付给兵之时，不但兵的人会对数目，也会派人对数目，银是从拨来，虽然给兵使用，但他们当然要明白这批银用在什么地方，所以对数目账也是必不可少。”

    “顾大哥说的不错。”秦逍已经觉到此事的棘手：“事没有明朗，拿不到真凭实据，谁也不敢轻易上这折。”

    “朝廷自然是不知的。”顾白衣：“否则这帮人早就已经人落地。”

    秦逍微一沉，才：“顾大哥，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如果我估计没错，很早就已经开始。但朝廷对此却一无所知，否则绝不可能纵容兵这些人如此贪污军费。”

    “是不是需要向朝廷上一折，将这事儿向朝廷禀明？”秦逍轻声问：“前方将士用命，后方百姓困苦，我既然知他们私里着此等龌龊的勾当，就绝不能视而不见。”

    秦逍只知西陵世家对百姓们极尽搜刮之能事，不想关也依然是赋税沉重。

    顾白衣正：“还有，这事儿万不能打草惊蛇。以前掌理甲字库的是邱令吏，邱令吏是他们一伙人，一起发财，他们自然不用担心邱令吏那边会现问题。但你新官上任，你也不是他们自己人，一旦被他们知晓你察觉到了端倪，他们非但会立刻掩饰，而且很可能会杀人灭，致你于死地。”

    秦逍也是皱起眉，忽然间明白，即使自己发现了此等贪污大案，但要让朝廷知晓此事，却并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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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若是没有参与其中，那还真是见了鬼。”秦逍冷笑。

    “韩昼派我去看甲字库，应该是没有想到我第一天前往兵库，就库查看，更没有想到我会打开箱。”秦逍冷笑：“不过此番我被窦蚡安排到库司，而且接替邱令吏成为甲字库令吏，此事倒证明窦蚡很可能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否则不会派一个外人去掌理如此之。”

    顾白衣这样一解释，秦逍脸骇然，吃惊：“顾大哥，如此说来，这事儿不但和兵有关，还和工、都有牵连？”

    

    “仓库里的每一把战刀，都是民脂民膏。”顾白衣叹：“为了抵御外敌甚至帝国的匪，要维持军备自然是必不可少，但那帮人尽然连这样的银也敢贪，实在是丧心病狂。”

    顾白衣微一沉，摇：“不要轻举妄动。”神肃然，轻声：“前任邱令吏肯定参与此事之中，但这事儿一个小小的令吏肯定是不了，至少库司的那位韩主事一定也卷此事之中。范文正一案，邱令吏没有被罢官免职，韩昼保着他调到了并州，这自然是因为两人之前有利益纠葛，无论是韩昼真心想要在危难之时拉这位同富贵的一把，还是邱令吏以此事威胁韩昼，让韩昼不得不保着他，可以断定，这两人一定是参与其中。”

凝重：“各地赋税繁多，而且近些年天灾不断，各地旱灾灾本就让百姓困苦不堪，北方四镇倒也罢了，朝廷为了防止南疆军再次叛，在南边一线署了六七万兵，而先帝时候，这支兵实际上并不存在，所以今朝还要维持这支军队的军费开支，比之先帝时期的军费要多一倍。”

    “近万件劣质战刀库，从到尾各项程序，不是三五个人就能理。”顾白衣双眉微锁：“现在我们只知至少这三个衙门都有人牵涉其中，可到底牵涉到哪一层，咱们本无法确定。此外这起贪污案究竟是谁为首，又是谁详细策划，咱们也是一无所知，而且你是七品官阶，我是八品官阶，咱们本没有向中书省甚至圣人呈折的资格，我大唐律，向中书省上折，至少是六品官阶，直接向圣人上折，那至少也要三品官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