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须细问，方晟略一琢磨就明白朱正空降的目的：他在乡镇人事科四年了，因为没背景没后台至今还是办事员，机关编制一个萝卜一个坑，人事科科才四十，副科三十六岁，靠熬资历什么时候才是个？唯有主动申请支农支贫，空降到偏远落后乡镇解决待遇问题。党政办主任虽然只是级，但由于其地位的重要，一般来说如果就地提都会优先考虑，乐观的话四至五年没准能个副镇。联想到很多宁可降级或调到清闲的门坐冷板凳，只能说朱正走了一步破釜沉舟的棋。侧面证明一个血淋淋的事实：在县城没有关系，得再好也没用。

    大概兴趣相投且有共同努力方向的缘故，方晟倒与朱正很谈得来，早晚同同，白天有空朱正也陪他走访企业，养、个经营家中串门，了解第一手翔实的资料。晚上则在一起兴致探讨如何引外来投资，挖掘海洋和渔业资源振兴三滩镇经济。

    一天傍晚两人骑着自行车从振峰紫菜厂回来，刚准备堂，远急驰而来一辆红本田，正好停在两人面前，降车窗，竟然是赵尧尧。

    “你怎么来了？”方晟很吃惊。

    赵尧尧瞟了朱正一，示意方晟走开几步，递来一个包裹：“喏，小容寄的海鲜，我怕耽搁久了会变质。”

    方晟失笑：“她在搞笑么？我就在海边工作，什么海鲜吃不到？还隔那么远迢迢寄过来。”

    “千里送鹅呀，”她明亮的睛在他脸上一扫，微微迟疑，“你注意到没有，最近三个月小容只寄了两个包裹。”

    “是啊，有问题吗？”方晟表面装作不在乎，心里却是透亮，不单是包裹，近来两人之间的短信、QQ互动也明显减少，通了几次电话总不咬弦，每次都不而散。

    距离本不可能产生，距离产生的是冷淡。

    这样来终究有一天会有人主动提结束，方晟希望不是自己。

    “没，那就这样。”赵尧尧果断结束话题，象来时一样急驰而去。

    看着车背影，朱正：“是宣传理论科的赵尧尧？”

    “你也认识？”

    “县委大院一枝，哪个不知？就是比天鹅还傲，平时压不搭理人，听说过‘陈衙’吧？县委陈副书记的儿，当众捧着九十九朵玫瑰跪在她面前求婚，你猜怎么着？她倒是接了过去，然后顺手扔旁边的垃圾箱！朱正意味，“依我看刚才她跟你说的话，比她科室同事一周加起来的话还多。”

    方晟急忙摆摆手：“别误会，她是……是我女朋友的朋友，帮我们传递包裹而已。”

    “真这么简单？她专程跑三滩镇这趟来回，汽油费比包裹还贵吧。”

    “越说越扯，快去吃饭！”

    方晟也解释不清，只得拖着朱正了堂。

    几天后，县城方面突然传来爆炸新闻：原县委书记被双规，市里急空降一位姓韩的书记，所有人事调整全冻结。

    “好险，幸亏赶上那趟末班车。”朱正心有余悸。

    正值周末，镇领导们都无心上班，纷纷坐车去县城打探消息——新领导的思路、风格，对前一人事调整的看法等等，需要在第一时间揣、分析。朱正也搭车回家团聚。

    凌晨一多钟，方晟被手机铃声惊醒，只听了一句便惊得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