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郎中嘿嘿一笑，“没有几分本事，哪里能用一担瓜，拐到好徒弟。你接来作何打算，可要随段怡去黔中？”

    顾从戎咬了一瓜，摇了摇，“有你在，黔中便是再复杂，那也能够理得妥妥的，哪里就需要我去？那是阿怡怕我心灰意冷，故意那般说的。”

    “明睿尚有许多不足之，他痴傻了那么些年，有许多事我还来不及教他。虽然你不说，但是我知晓，我到底年事已，此番重伤亏了基，已经没有几年好活了。”

    祈郎中咬了一瓜，远瞭而去，“嗯，最多三年。”

    顾从戎一愣，随即笑，“够了。”

    他想着，顿了顿，又问，“你今后有何打算？”

    祈郎中像是被人问到了最想问的问题，双目瞬间亮了起来，他看向了顾从戎，笑，“段怡的天，是一步一步打来的，世人皆以为她只会在背上英雄。”

    “可是，剑南之外，谁又能想到呢？段三娘最大的本事，不是攻城掠地，而是治天。”

    “她已经叫天武将刮目相看，接来，我且等天文官瞠目结。”

    第四零四章 锦城故人

    顾从戎侧过去，看着祈郎中神采飞扬的模样，安心地笑了。

    他一介武夫，想不什么文雅的诗句，只觉得这一代代之人，犹如南地人稻双抢，一茬枯谷果腹另一茬青苗地，代代传承生生不息。

    如此，他便是死也瞑目了。

    边城夜间的风格外的和煦怡人，带着酒气，祈郎中啃掉了最后一瓜，举起了有些粘腻的手，“回去了，别瞎折腾到时候没有活够三年，旁人还骂我一句庸医。”

    顾从戎从怀中摸了摸，摸了一张皱的草纸，到了祈郎中的手中，“”。

    “剑南已经穷成这样了么？你连一方帕都用不起？”

    顾从戎听着祈郎中熟悉的腔调，笑，“刚上茅厕剩的，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