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信笑了一笑：“众生平等，我的心愿与你的心愿并无分别。”

    怀智登塔之前没想到自己也有资格能跟着师父在塔放天灯，自然没有想过什么心愿，仓促之间不知要写什么，于是只好在灯上写“早悟佛理，大通途”八个字。

    雪信看见了，赞许：“你年纪尚轻，能有这样的志向很是不错。”

    怀智难得听到师父的夸赞，心中又是惭愧又是骄傲，不由大着胆去看雪信手里的灯，只见他灯上写着“阖寺安康，香火不息”。这实则有些乎他的意料，怀智原本以为那上面会写“风调雨顺，国泰民安”这样的话，不想他只祈求无妄寺上平安，香火鼎盛。

    雪信猜他心中所想，于是微微笑：“我第一回 跟着师兄上塔，写的就是这句话。我自幼拜一尘法师座，却并无什么慧，师兄安我说：能够直面凡尘本心也是大智慧，能够守住一方浮屠也是大功德。自那之后二十年来，我每回上塔写的都是这个。”

    怀智心念一动：“师父说的可是雪月师伯？”

    雪信听他提起这个名字，边的笑意微微凝结了片刻，转而又几分落寞。他转过从护文塔往外看，能看见大半个姑苏城，夜中城中各灯火通明，但站在此却听不见一儿人声，恍若与尘世隔开两个世界。

    他恍惚回想起他第一回 登塔的那个夜晚，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与师兄一块站在塔上，但已经久远得如同是上辈发生的事了。

    夜风拂过他宽大的僧袍，叫他不禁一阵恍惚便松开了手中的纸灯。城中庆的人群中不知是谁第一个看见了北边夜空中升起的天灯，快地喊了起来，随即无妄寺山脚各升起了天灯，一时间无数盏灯火升空映亮天河。

    怀智握着灯的手也忙一松，他的目光追随着那盏纸灯仰望向，寺中传来撞钟声，一声一声悠浑厚，远上云霄。

    不知天上的神佛可否听见，又是否会在这个灯火不熄的夜晚，随手拾起哪个凡人那微小又渺茫的心愿。

    作者有话说：

    今晚比较，卫公可能得代好几个今晚。

    第33章 护文塔·七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