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还给他提了一些别的风建议，我问他是不是店里生意不好，其实我们坐那儿老半天都没再来一个客人，这不明摆着吗？”

    阿伟与秀秀仍啧啧称奇，朱旸倒镇定，夹了块玫瑰豉油：“一顿饭算什么厉害？顾蛮生的本事是能把你卖了，你还乐颠颠地给他数钱呢。”

    “大学里哪能教这个啊，都是我在解放路天桥底听人瞎掰的。风学里还有两句话，叫‘法不空、遇衰不。’意思是别人替你指风，你是一定要给钱的，只有三况可以不用给钱，给了对方也不收：一是你寿将尽，二是你大祸临，三是你再无好运，算了也白算，改了也白改。我给那老板指完风后刻意不提收钱的事，他还不乐意了，死乞白赖要请我这一顿。”

    朱旸：“不就是柳永的《望海》吗？说的是江、浙一带十分富庶，那饭店就是江浙菜的，这名字不是吉利也合适的吗？”

顾蛮生一个善解人意的堵了回去：别人挽着袖，忙里忙外张罗半天，你总是要捧场的。

    一开始，秀秀是觉着这事儿有趣，捎带着觉得顾蛮生有趣，但一听朱旸这话，心里那隐忧就被唤了起来。顾蛮生这个人，看似轻浮油，实则一的本事与手段就藏在这样无规无矩的外表。

    秀秀脸颊发红，两放光地问：“你还懂风啊？大学里教的？”

    阿伟听得懵懵懂懂，还是一脸不可置信：“这么说倒是有理，可你明明了他的霉，他怎么还反过来请你吃饭了？”

    “一看就是中学语文没学好，那你知不知，就是这首诗间接导致了北宋王朝的灭亡。”顾蛮生见这一屋男女个个凝神屏息，听得十分认真，愈发得意地讲去，“我当时就跟那老板说了这个典故，金国第四个皇帝叫完颜亮，偶然读到了这句‘三秋桂，十里荷’，发现这诗里描写的大宋也太他妈丽富庶了，当场一拍脑门，动起了发兵南征的心思。你们说，这么个跟亡国挂钩的名字，还富贵祥和呢，不财尽人亡就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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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伟与秀秀面面相觑：“你们大学生也太厉害了。”

    顾蛮生这会儿谦虚起来：“我也是听说广东这边风文化氛围厚，看那饭店的布局还有摆件，明显老板是懂的，所以想着试试吧，没想到对方还真信了。”

    饭桌上，阿伟主动提起了中午在桂荷饭店被免单一事，秀秀听了相当好奇，追着问：“怎么说了个店名不行，就让你们免单了？”

    顾蛮生还想故作神秘，但拗不过秀秀的，只得坦白来。他问边的朱旸：“有三秋桂，十里荷。这句诗自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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