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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旸抢不过老工人们，只能怏怏回来，闷吃白饭。顾蛮生看他一，一言不发地夺来朱旸的碗，将自己的茄与黄瓜全扒拉他的碗里。然后再往自己扒拉剩的空碗里倒上一些开，见面漂着一层油，就当汤喝了。

    宏康老板是台湾人，谁也没见过，用朱旸的话说，这人就是台湾日据时期的遗毒，狗汉剥削中国人。宏康全军事化理，七天集中培训，上午踢正步，午上课，讲些厂规文化与生产线作技能。过了培训就上岗，普工二班倒，一个月就休2天，每人每天至少上工12个小时，总共只给十五分钟吃饭喝上茅厕的时间，超时了就得扣钱。

熟人牵线熟人，双方知知底，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朱旸原本想写简历，但他实在没有工作经验，索就递上自己的考成绩单，没想到对方压不看，前前后后将他一打量，当场就要他份证签合同。

    “什么工作？什么都不看？”朱旸死脑，持要递上自己的成绩单。

    结束培训之后，顾蛮生跟朱旸分了一个宿舍，朱旸想去PC生产组，顾蛮生却提要去程控换机组，两人为此还发生了一角。但不人在哪个组，工作度都很大，新手本忙不过来，也就中午午休时间能说上两句话。朱旸本就清秀显小，然而车间里居然多的是比他看着更小的工人，有个年纪最小的看着才十三四岁，脸上有块面积不小的白癜风，手上的肤更是呈现不均匀的纹状，莫名瞧着脏，瞧着筚路蓝缕。少年叫白浩，因为形瘦小，工人他叫“浩”，份证上显示浩已经十六了，但朱旸悄悄问过他真实年纪，其实就是童工。招工负责人只招人，哪这证件真假。

    十五分钟的午休时间听着不够，但在宏康居然绰绰有余了。中午的菜翻来覆去就那几样，黄瓜炒、苦瓜片、煮白菜、家常茄，也不知掌勺的是哪里人，每菜都重油又重盐，黄瓜炒里没有，苦瓜片也瞧不见丝，难得吃一顿红烧，那是工厂接受领导查了。午休时间一到，就有人推着餐车而来，车上两只脸盆一只木桶，脸盆盛菜木桶盛饭，普工们端着自己的饭碗一拥而上，不了一分钟，盛菜的脸盆就见底了。

    这话朱旸与顾蛮生都听见了，朱旸气得双肩打抖，顾蛮生用力揽住了他。

    “看什么成绩单啊，这活只要两手没残，谁都能。”招工负责人没被人这么较过真，惊得一双鼠瞪大了数倍，看着前这年轻人跟看猴似的。待工组过来把人领走，他就把朱旸那张视若珍宝的成绩单扔了废纸篓里，由鼻腔里发一个怪声：大学还没毕业呢，读书就读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