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柑咿呀一儿红哟喂，柑那个开起双蓬，结些柑咿呀颠倒儿挂哟喂，剥开柑呀红，呀红……”

    “你就是那条大鱼？”

    龙松也被顾蛮生的与执着染，慨：“我记得你才二十二岁吧，不容易。”

    “读大学未必是唯一的路，我不也没毕业呢么。”顾蛮生跟人放开了聊，“不过山坳里个大学生，确实不容易。我有个大学同学也是山里人，一门两个大学生，消息传遍了十里八乡。”

    顾蛮生难得犯糊涂，没听对方是夸自己，还跟人瞎客气：“我这人比实际年龄显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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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歌声戛然而止，他扭看了龙副县一，见对方正神复杂地望着自己，不禁笑了：“我脸上有东西？您老这么瞅着我。”

    “总听你说这时代好，好在哪里，说来我听听。”龙副县说话总不自觉地带上官腔，但他此刻眉慈目善如一个辈，正亲切微笑看着顾蛮生。

    “这么夸我，我哪好意思。”顾蛮生摸着鼻笑。

    “你倒能耐，不忘生意，生意还不忘谈恋。”龙松乐了，话题轻松起来，“跟着你的那个小姑娘不容易，待人家好。”

    “我是夸你么？”龙松被顾蛮生的态度逗笑了，望着经历了数月青黄不接、已经接近收获的田垄与山坡，慨加，“希望电话接通之后，万山村能开阔界，早晚也走一个像你这样的大学生。”

    “我爸生意那会儿，成天提心吊胆，不知办厂这事儿到底姓‘社’还是姓‘资’，稀里糊涂地就去了。但这不赖他，也不赖国家，书里说‘世事的起伏本来就是波浪式的’，现在又到了上涨的时候，大江大浪，必有大鱼。”

    赶车的老汉听见了，接话：“一家连两个大学生，别说对一个村，对全县来说都是了不得的大事，算是光宗耀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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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说你年纪，我是说你这个人，”龙松本想狠夸一番顾蛮生，但怕把人夸飘了，话到嘴边又改，“你这个人，贪大又好战，自负又固执，决定了的事是骡是都拉不回，义无反顾。”

好的前景已经铺展在他前了，他前两天跟老五学了首贵州山歌，放开嗓就唱：

    “可那家的弟弟跟我一样辍学了，也南发展呢，就在我们公司。”山里通不便，早上的门，一来一回就日薄西山了，顾蛮生望落日余光普照的群山，意味地说，“这么好的时代，不去闯闯可惜了。”

    “努力吧。咱平县也能几条大鱼，”顾蛮生不忘正事，话锋及时一转，笑嘻嘻，“只要多买几台我的换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