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老顾家的儿了，谁说不是了？”见顾蛮生瘦了许多，这么个大个儿却单薄得教人心疼，唐茹不舍得再听丈夫数落儿，赶招呼爷俩座吃饭，“没吃饭就先去洗洗，咱们边吃边聊吧。”

    顾蛮生落座的时候，唐茹悄悄在他耳边念了一句：“回来就好，千万别再惹你爸生气了，知吗？”

    顾蛮生当然不敢惹老生气。唐茹回到灶台前，将已经凉透了的蟹又锅翻炒一边，顾蛮生就坐在顾河对面，低往嘴里扒米饭，偶或抬对上父亲直而来的目光，也只笑不开。

    既是团圆饭，也不能一声音不闻，唐茹好菜，回到饭厅打开了电视机：“看看新闻吧，这两天都是香港回归的消息。”当着丈夫的面，她着重表扬了儿：“这台大彩电还是蛮生给我换的。”

    41寸的索尼，顾蛮生人不着家，但好东西没少往家里送。他把钱寄给了陈一鸣，陈一鸣就蹬着三装着彩电，连着全音响一起，一路吆喝着送上了门。街坊邻里都跑来围观，特别有面。

    电视里，驻港队先队由圳发，正式香港境。圳市民夹送，香港百姓列队相迎。

    “瞧瞧咱们的解放军，个个盘靓条顺，那些英国佬与香港妞都看直了，真他妈扬眉吐气嘿！”驻港队在大雨中驻香港，顾蛮生瞧着血，不经意地就爆了。以前他在亲爹面前还能装两，但这两年南闯，空着双手打天，这匪气早就装都懒得装了。

    顾河夹菜的手在空中一滞，像是不满意儿这么鲁。

    “还别说，小日本的东西是不错，这彩，这清晰度。”顾蛮生浑然不觉，笑着，“我一个同学，就我提过的那个曲颂宁，认识这索尼公司副总的儿，那小他娘的可猖狂了，看不起咱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