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很的梦，到差醒不过来。

    梦见了误认为生母的大德寺尼君、频频到大德寺对她百般好的松雪少当家，还有她于烟地结识的与她互送秋波的明艳女。

    “”这一字，她在梦里想，她好像总不能抓住它。

    再次醒来，真冬意识到自己未置可怖的地狱，而是在一陌生的屋。是又雪了么，屋外寂静得可听到雪落于枝叶上的声音。

    纸门有响动，继而走一人，捎些微雪气。

    “先生醒了。”

    寡淡无味的脸现，是叁井百合。

    “多谢夫人搭救。”嗫嚅裂的，真冬说，“请恕隐雪现难起谢恩。”

    “先生有伤在，不必多礼。”

    折扇推放膝前，为她掖好被角，叁井又移来炉。炉用的是上等备炭，真冬闻得与吉原太夫屋中所用相同。

    “纪伊那家伙，叁井我不是没劝过她，为了一个娼差要大动戈剁了先生的手。”

    “踯躅太夫对夫人而言也只是一个娼。”

    闻言，叁井浅淡一笑：“先生想从叁井我这得到什么回答？”

    与叁井接并不多，都说商人财且无，真冬刻方以为然。也是，与贾豪商索是最可笑也最可悲的。

    “嘶……”

    手脚动则生痛，真冬放弃挣扎，只当个活死人躺在被褥中。

    “她是太那个女人了，得里容不任何人。”

    “既有，自容不任何人。”

    “先生倒还谅上纪伊了。”

    与她同笑，笑后，真冬咨问：“夫人何故搭救一介绘师？”

    “叁井我与光琳乃多年好友，她的侄女儿，又是叁井我中意的绘师，没理不救先生。”拾起折扇，叁井答。

    她说得轻巧，却叫真冬瞠目不已：“侄女儿？此话何解？”

    “也是叁井我前些日才查到的——尾形乾山，先生可听过此名？”

    “光琳之弟……”

    “是他缠着光琳，要光琳托叁井我查他落不明的女儿，先生猜那是谁？”

    虽也想过去寻生父，然自始至终不曾与生母有过几句话，令她受辱的女儿，其生父也必然令她难以启齿。

    破门而后忙于立足江绘坛，渐渐也就忘了这松雪真冬也是有父有母之。

    尾形乾山，京都久负盛名的陶艺师，真冬曾于豪商们的酒宴上见识过他洗练臻极的陶造诣。

    与生母偷之人，原也并非草莽之辈。

    “可为何是落不明的女儿？”接受这一现实后真冬问到叁井。

    叁井又笑：“因他并不知那夜醉他还骗他的女人姓甚名谁。光琳此前也不知她引以为傲的徒儿，也就是先生，会是她弟弟的亲生女儿。”

    “既如此，夫人如何知晓我乃乾山之女。”

    “只要有钱，奈何桥上也可行方便。”

    真冬听见了她袖中铜钱响，闻见了铜臭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