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知意慢慢走过，沈浮跟上来，他的步迈得很小，压着速度，始终与她并肩。他偶尔看她一，漆黑的瞳仁如不见底的渊，看不什么绪。

    姜知意意识到自己该跟他说几句话，她应该尽量维持先前对他的无微不至：“待会儿我再收拾几件衣服给你带过去吧，换来的衣服你让他们送回来就行。”

    沈浮沉默着没有说话。这在过去是很寻常的事，他在官署留宿超过三天，她就会送来新的衣服和心，再把换来的衣服拿回去浆洗，但今天是不一样的，今天，他嗅了一丝例行公事的味。

    并肩走回偏院，沈浮先跨过门槛，跟着转，去扶姜知意。

    她迟疑一，也或者是想躲，但很快又伸过手，由他扶着迈过门槛，脚刚踏到地面，她便松开了。

    沈浮依旧没有说话。院里着石榴、樱桃还有山桃，因为他吃时令鲜果，姜知意亲手栽的，靠墙有一大丛野，也是她亲手栽的，为了给他桑香。

    沈浮看了腰间的新香，跟在她后面了屋。

    她往卧房去了，很快传来箱笼开合的声音，她让丫鬟给他收拾衣服。沈浮坐在东间窗，想起过去这些事都是她亲自打，从不假手他人。

    这些改变，他不喜。

    日影上移，看看已近午时，沈浮叫过小善：“让厨房摆饭。”

    “浮光，”听见她轻声唤他，“你去母亲那边吃吧。”

    浮光，已经许久不曾听她这么唤他了。“一起去。”

    “我不去了，我门一趟累得很，想歇歇，”姜知意扶着椅，“你自己去吧。”

    沈浮看见她紫的袖底一截细白的腕，瘦得很，两手指就能圈住：“我在这里吃。”

    “不行的，”她眉温婉，是他熟悉的柔声调，“我不过去已经极不妥当了，若是你再不过去，母亲要生气了。”

    沈浮并不在意赵氏生气，但赵氏生气的话，多半又来磋磨她。他其实没必要让她为难。沈浮起离开。

    正院与从前一样，摆着他不喜的饭，赵氏满腹牢：“你尽日不着家，你那媳妇也装病装死，一回都没过来伺候，前日我过去，她还锁了门不让我去！”

    “我让她锁的。”沈浮放筷，“她病着，受不得折腾。”

    “她病着，难我是好的？”赵氏啪一声砸了筷，“我这些天整宿整宿睡不着，闷疼，我都快被她气死了，你还替她说话！我怎么生了你这个不孝？”

    “病了寻医，找她有什么用？”沈浮起离开，“明天我让朱正过来一趟。”

    回到偏院时，姜知意刚吃完饭，拿巾着手，问他：“怎么这么快？”

    沈浮想起从前吃完饭时，她会亲手拧了巾给他手，她给他备了很多巾，不同颜质地，分得很清楚，洗浴的，洗脸的，发的，还有手的。

    她心细如发，对他的事尤其如此。沈浮走过去，以为她会帮他，她却随手把巾递给了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