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待要细看，人群一挤，早看不见了，没多会儿庞泗几个护着赵氏回来，小心翼翼解释：“人太多了看不见，我想着往池边上挪挪，结果让他们挤到对过去了。”

    她低着，局促不安，沈浮淡淡问：“方才你旁边那个傩面的，是谁？”

    “没有啊，我不认识，挤得我都了，谁知旁边是谁？”

    锣鼓声渐渐远离，傩戏往前面去了，沈浮低看着他，半晌：“回去吧。”

    赵氏老老实实门去了，沈浮叫过庞泗：“去找一个穿朱衣，老翁傩面的人。”

    回到偏院时，各打扫得净净，屋角的炭盆烧得正，衾枕被褥依旧是从前的旧，这是他吩咐过的，这屋里所有的东西只能洗，不能换。沈浮将贴带着的桑香和那方旧帕都取来放在枕边，解衣躺。

    东西放了许多年，已经旧得狠了，衾枕间残留的香味也不剩什么了，沈浮安静地躺着，想着今夜她不经意向他的笑容，角不觉扬了起来，有这笑容，至少今夜，他能得一枕安眠。

    翌日天不亮便起床离家，元日大朝会，照例是冗繁杂，散朝时已经过午，沈浮乘着轿往侯府去，听着庞泗的回复：“昨夜老翁傩面穿朱衣的有四个，其中一个，是沈爵爷。”

    沈义真。沈浮面一寒。

    第93章

    正月初二一大早, 沈浮来到清平侯府门前。

    雍朝的习俗，嫁的女儿要在这天与夫婿一回娘家，带上节礼孝敬父母, 并在家里吃一顿饭。成亲那两年里沈浮每年也都陪着姜知意回来, 但都是靠近午前才到，从不曾这么早。

    更不曾带过这么多节礼, 仆从跟在后面抬了满满六抬, 每个箱都裹着红绸装饰着彩球，是新年里应景的喜气。

    所有东西都是他亲自置办，从前这些事他并不曾过，所有应酬礼节都是姜知意打，就连回娘家也不例外。她自己置办节礼, 安排回去的一切, 他只是陪她应个景, 她喜喜与家人说话时, 他通常一言不发等在边上，每次饭一吃完, 立刻就走。

    他能看来她的失落, 但他从不曾安过。

    现在想来，恍如隔世。

    穿过垂门再走几步就是正房, 沈浮前脚门，立刻往屋里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