役夫动作停了一瞬，很快又继续。

    江越神闪避，这一年来熟悉的懊悔又涌上了心，恨不得立刻死了，用不着面对都督失望的目光。

    但蒋弈并不听他的，也许是这一年的失望，让

    他没有指名姓，但监知是谁，向旁边指了指：“在刷呢！”

    蒋奕一腔心意尽数化为失望，自嘲：“看来我这一趟来错了，把时间费在你上，完全就是浪费，还不如回去理一理军务，免得几个月后输得太难看！”

    蒋奕跨军营, 迎面问候声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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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奕继续：“她嫁的谁，你是知的。听说楚九和赵六都去给他们贺喜了，甚至凉王也亲自到访。楚地的百姓自发给她送嫁，到现在还有贺礼不断地送到京城去。”

    他转要走，后终于传来嘶哑的声音：“燕氏……发兵了？”

    徐先看燕凌，再看燕承，回：“家里需要的话，我会尽己所能。”

    他面容笑，一一回应，一直走到校场后方的场。

    蒋奕喂完了豆饼，安抚地拍拍儿，一边洗手一边说：“回想一年前，她只有偌大的名声，实质条件远不如你。可这一年时间，你除了喂刷什么也没，她却从无到有一统楚地，军功民望尽皆在手。阿越，你还要这样颓废去吗？”

    可这一次蒋奕不让他逃，冷笑：“瞧瞧，又是这副作派。你自觉南源一行闯大祸，看似自责悔过，实则是在逃避责任！你怕我责怪你，不敢面对失败的后果，你就脆自暴自弃，叫我心疼，叫我痛惜，叫我每日公务之余，还要为你心。江越，我待你有如亲，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

    役夫转了个，背对着他继续刷。

    这意思就是别去打扰，监心领神会：“是。”

    简短的会议开完，四个人各自忙去了。

    “都督。”监连忙过来问安。

    役夫停住了，布巾，来的正是江越的脸。

    江越垂着，避开他的目光。

    原本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却是朽如枯木。

    徐回视过去：“父亲需要我什么？”

    蒋奕：“你去吧。”

    蒋奕只觉得一无名火从丹田烧来，语气也越发冷漠：“看到你这个样，我真后悔当初把你带回来。江越，你自垂髫始，便由我亲自带在边。你识字是我教的，骑术跟我学的，名为师徒，实为父！可你看看，你是如何对我的？”

    蒋奕走过去，随手拿起一块豆饼喂，对他说：“京城传来的消息，徐三小大婚了。”

    江北的天来得比京城要早。将将二月, 草便迫不及待冒，远望一片新绿。

    昭王：“楚地是你一手打来的，军备后勤如何运作了如指掌，为父想将此事托给你，如此阿承也能减轻一些负担。”

    监所指之，一个穿着布短打的役夫正在刷。他得很认真，一手提着桶，一手刷着，然后冲洗，换……额上都见了汗，仍然没有停。

    江越心一痛，张嘴想要反驳：“不……”

    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觉得太对不起都督了，没有资格站在他的边，没有资格当他的弟。他就是不想让都督为他这样一个废心了，所以才自愿放场，哪怕是刷喂，好歹也派上一用场。

    昭王微笑，温声：“我们家人丁太少，只能辛苦你们了。”

    ……

    蒋奕侧过：“怎么，你还关心吗？”

    蒋奕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兴师动众，开问：“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