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大可不必再回公主府。

    该离去了。

    可是, 慕迟一人在皇后的密林站了许久。

    久到肢在寒夜中微僵，始终一动未动。

    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心中一片茫然无措, 好像不知该去往何。

    心底冒一声音：回去吧, 过完这个新正, 只当是擅自摆乔绾姻亲的补偿。

    四肢慢慢苏醒，像是被说服一般, 他最终疾步折返回了公主府。

    直至站在府邸门，他方才惊觉，自己竟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可是，当行至后院小榭时，他又看见了什么？

    乔绾亲密地趴在景阑的上, 火红的狐裘将二人笼罩在其中，她的手正暧昧地扯着他的衣襟, 光的。

    而一旁的桌上，放着两碗吃剩的浮元。

    她离去时, 说要同他一块吃的浮元, 如今却与景阑一块吃的。

    就这样着急吗？

    甚至没等赐婚，便迫不及待地在府中、在小榭里这样亲？

    那以后呢, 会不会更亲密？

    牵手？亲吻？或是……纵.？

    是不是, 不用自己手，他们也会成为夫妻？

    中涌起阵阵寒意与杀意翻涌, 慕迟甚至分不清究竟是何绪作祟, 心像是被人用力地攥了一, 一浅淡而陌生的酸涩慢慢滋生。

    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所以他压所有的异样，柔声问：“二位，在什么？”

    可乔绾却像是被他吓到了，呆呆地转过来看着他，像是看见了怪一样，脸苍白。

    慕迟心中更加恼怒了。

    她怕他什么？

    她凭什么怕他？

    能这般坦然地将景阑压在，却要怕他？

    慕迟缓步朝小榭靠近了两步，嗓音更加温柔：“公主？”

    乔绾的意识逐渐回笼。

    “乔绾，”景阑磨牙凿齿地，“从小爷上去！”

    乔绾回过神来，匆忙撑着景阑的膛便要站起，却又在看见景阑被她扯开的衣襟，盖弥彰地伸手替他遮盖好。

    景阑的脸更黑了。

    乔绾裹着狐裘后退两步，隔开与景阑的距离，看向慕迟时，心底不由升起一阵欣喜。

    ——她以为他不会回来了。

    可是这欣喜却又在想到乔青霓弹奏的那曲霜山晓、想到方才那一瞬间的熟悉时平复了来。

    梦中的人，怎么会是慕迟？

    她看过他的，那里没有那个十字星状的伤疤。

    乔绾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却又说不，最终她抿了抿，看向景阑：“方才，咳，抱歉。”

    “呵，”景阑冷笑一声，伸手将衣襟扣好，“乔绾，你觊觎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