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老夫人自己不正，就不要指望别人敬重你。我是袁家的陪房, 吃的是小娘的俸禄, 和老太太没有半牵扯。老太太要是在这里撒泼, 那可要小心些了, 推你是看在故去郎主的面, 若是不看郎主面, 今日就把你在地上暴捶一顿，才能杀了我的，解了我的恨！”说罢回抱住明妆，上仔细查看，“小娘怎么样？她打你，你什么不躲开呀，白挨了一，值个什么！”

    这问到了上，这次来是趁着李宣凛不在，自作主张的一次造访，唐大娘虽仗着自己是嫡母，但母之间并不亲厚，要是李宣凛不讲面起来，就算嫡母也不放在里。

    “阿弥陀佛，说得比唱得好听。”易老夫人鄙弃，“我前两日找你说，你帮我半分了吗？这会儿拿话来堵我的嘴，倒闹得全是我的不是，你小小年纪这么的算计，难都是你母亲教的吗？”

    赵嬷嬷的不恭顺, 惹得易老夫人然大怒，“你竟敢推我, 反了天了！”

    挑拨离间一番，唐大娘终于佯佯带着姚氏离开了。明妆呆怔后不由苦笑，这唐大娘真不是省油的灯，设陷阱给张的祖孙关系又添了一把柴，自己从外面攻不破，就等着她们自相残杀。

    明妆心里愤懑，推开赵嬷嬷：“祖母把话说清楚，我几时捉辈了？纵是把园卖了，也没让祖母宿街，祖母还有什么不满？”

    易老夫人淡笑了两声，“照理说园虽卖给了庆公爷，但咱们也赁金把园租来了，既租了来，与外人无，也没个主家随意的理。再者说，大娘这次来，公爷知吗？公爷准大娘赶人收屋了吗？”

    “知知……”赵嬷嬷心疼地安抚，“只当是遇见了鬼，谁让她是你的辈。”一面回狠狠咒骂，“坏事得多了，总有一日要遭报应的。老太太年纪不小了，仔细将来阎王殿中算账，看你怎么对得起仙游的郎主和大娘。”

失大，有什么意思！”

    柏嬷嬷也没想到易老夫人会是这样反应，虽说她对明娘积怨已久，但也不能逮住一个机会就发作。单凭这么一句话, 怎么看都没有动手的理, 自己在边上站着, 竟有些无从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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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妆受了委屈，泪在眶里打转，呜咽着说：“嬷嬷，我爹爹都不曾打过我。”

    “你还有脸提你爹爹？”易老夫人喝，“他们要是知你想尽办法捉辈，便是鬼也不会放过你。”

    唐大娘听得大为不悦，“老夫人，什么叫七八糟的人？我们是有名有姓的，怎么就成了七八糟的人了？”

    说着说着，话又牵扯到了明妆的母亲上，明妆愈发恼火，起一个杯盏就砸

    结果很遗憾，火确实旺了，冷不防招来了一掌，易老夫人脚大骂：“你竟咒你伯父们死绝？你这命的孽障，克死了爹娘又要来克族亲，今日非狠狠教训你，治治你这张无遮拦的破嘴不可！”

    明妆气涌如山，憋了半天：“这就要问问祖母了，要不是祖母，我何至于卖这个园！我痛失爹娘，祖母不可怜我就罢了，还在我心上刀。祖母这么不顾念我，那日后遇上什么事，我是绝不会过问祖母的了，祖母可不要怪我。”

    易老夫人逞一时之快，脑没跟上手，其实打过之后也有些后悔。但转念一想，她是孙辈，孙辈忤逆辈，让她教训是应该的，若不是她有意闹这样的局面，何至于让自己如此尴尬，要听那不三不四的唐大娘的闲话。既然人是她招来的，挂落自然也应该由她吃，自己这满肚的火，不朝她发朝谁发？没的婆竟还叫嚣起来，这是在易园，要换了在老宅，非把这老娼妇绑起来，痛打二十板不可。

    易老夫人哼笑，“卖园，你且看看你的是不是人事吧，你爹娘费心建起来的房产就这么被你卖了，你这不肖孙，还好意思拿这个来说嘴。”

    边上的赵嬷嬷见状, 顿时火冒三丈, 推了易老夫人一个趔趄，声：“老太太怎么如此不讲理？大清早的, 你打我们小娘什么, 小娘哪里不孝敬你了, 好吃好喝供着你, 结果听人一挑唆，就这样对我们小娘，老太太的良心被狗吃了不成！”

    反正看形，是要铩羽而归了，心虽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就坡驴说了两句转圜的话，对明妆：“我也没有要赶小娘的意思，我们两家一向有渊源，不至于这么不讲面。只是有些人打量自己是辈，却着为老不尊的事，吃定了可怜的小娘，真叫人瞧不上。小娘且住着吧，咱们自有这个肚量，不过还有一句话，我要劝小娘，家丑不可外扬，什么族中伯父辈没死绝，奉养祖母不是分云云，千万不要往外说了。毕竟老夫人是你辈，没有树哪来的果呢，小娘说是不是这个理？”

    这一掌打得人冒金星, 脸颊火辣辣痛起来，连带着耳朵里也嗡嗡作响。明妆一时懵了，只看见老太太开合，表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