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夫人被她说得语窒，再想反驳，却又无力，转而痛哭起明妆死去的父亲，撕心裂肺地说：“三郎，你泉有知看看吧，你这一心疼的女儿，就是这样算计我，算计你亲娘的！“

    易云海目瞪呆，不可思议地望向易老夫人，“母亲，你糊涂了吗？”

    易云海愈发绝望，“能换到哪里去？职务、家私都在上京，我若是孤一人两手空空，必定二话不说，连夜离开上京。”

    易老夫人嚎得嗓都要哑了，却是只摇，什么话都说不来。

    可是易云海又开始左右为难，说文官大多愿意留京，毕竟京官比起外放的官员，不知面多少倍，外面的人削尖了脑袋都想来，里面的人哪有自求调职的理。自家两兄弟摸爬打多年，终于站稳了脚跟，连着还给面的侄谋了小差事，这一搬，举家都要动，另起炉灶不是一桩小事，哪是说搬就能搬的。

    惠小娘拉着调门慨，“易家这回真是光宗耀祖了，向来只听说朝廷封赏诰命，从来没听说过褫夺诰命的，老太太是开了本朝的先河，怕是要记史册，芳千古呢！”

    还没到跟前，手脚开始哆嗦，易云海垂着袖，怪声说：“母亲，你究竟了什么，惹了这样的祸端，连诰命都给褫夺了，你……你……”

    边上闻讯赶来看闹的两位小娘嗤笑，兰小娘说：“老太太还哭郎主呢，要是换了我，可不敢自揭其短。”

    李宣凛看了易老夫人一，“难摆在这里，若是不怕耻笑，着撑上一年半载的，风过了，兴许就好了。”

    易老夫人听她们调侃，又羞又愤掩面痛哭，再多的后悔到现在也无济于事了，只是伤心到了要关边没有自己人，睁睁看着这诰命的衔被收了回去，无人肯为她求。

    可是这风一年半载真能过去吗？家里四个孩还要说亲，但凡有人提起，一桩就会想到家中老太君被褫夺了诰命，这名声不要人命，却是奇耻大辱，是一生的污，往后易家孙的前程如何，真是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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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两位伯父五六品的官职，祖母怎么敢？如今可好，婚事照议，祖母的封赏却收回了，这是祖母求仁得仁，怨不得谁。刚才圣人令黄门传的话，祖母也听见了，我这就命人通知两位伯父，不拘哪里，将祖母接走，祖母不能再留在易园了。”

    因兄弟两个搬易园之后各找了住，好几日不曾走动，了这样的事也没有互通有无，当初自己虽听说了些，也觉得这件事尚不至于那么严重。现在看来，老太太得罪宰相娘，得罪得厉害了，但凡她拐个弯，善于周旋些，也不至于招来这样惨痛的教训。

    旁听了半晌的李宣凛，到这时才唤了声易提勾，“既然上京待不去，不如换个地方过日吧。”

    明妆不说话，边上的兰小娘好心地提了一句，“喏，还不是那日宰相娘来说合亲事，老太太一就回绝了。人家宰相娘是奉了圣人之命登门的，老太太这回是既得罪了宰相娘，更得罪了圣人，圣人要夺她的封号，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么。”

    易云海慌不择路，只得去问明妆，“祖母究竟是哪里犯了禁中，怎么闹得现在这般田地？”

    怎么办？一切好像都无济于事了，他受到了灭的灾难，惨然喃喃：“这一褫夺不要，我们家在上京，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神天菩萨，这可怎么好……”易云海已经完全没了主张，看看明妆，

    明妆装一脸无辜的表来，“那日伯父们去，是祖母偏要留的，禁中派遣宰相娘来提亲，也是祖母自己回绝的，怎么能说我给祖母设了？”

    “这样，”李宣凛沉了，“二位的职务，我想办法替你们调转。提勾在常平司，运判在转运司，各衙都有外放的职务，最近的官衙在封丘，阖家搬到那里就是了。”

    若说追悔莫及，确实有，但更大的恨在于看清了一个真相，易老夫人：“你把你伯父们都撵去，唯独留了我，是早就设了，等着我往里钻，是吗？”

    这么一想，更应该一大哭了，苦着脸对李宣凛：“公爷不知，我们三代都在上京，早就已经扎这里了。家中的亲朋好友都在上京，连易家列祖列宗的坟茔和祠堂都在上京，搬到封丘去，又谈何容易啊。”

    臊眉耷，乌云罩，易云海险些哭来，抹了一把面垂首低语：“丢人……真是丢人！这是造了什么孽，我常担心元丰那小闯祸，没曾想如今闯塌天大祸的，竟是母亲你啊！”

    常平司衙门距离界南巷不远，易园派去的人过去报了信，不到两盏茶的工夫，易云海就十万火急从门上跑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