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这样的撒泼没有任何作用，黄门低垂着眉：“老夫人，事已至此，就不要怨天尤人了。圣人的谕，没有人敢违抗，老夫人还是快些把东西来，我等也好回去复命。”

    易老夫人仍是拼死不从，仓惶：“请中贵人替我在圣人面前言几句，往后圣人的意思，我无不遵从……”

    黄门个何必当初的笑来，弯腰：“老夫人，圣人主意已定，哪容旁人置喙！小人们是领命办事的，上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若老夫人实在不从，那我们可要动手翻找了，届时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

    “不……不成！我自己面见圣人去……”易老夫人一骨碌爬起来，“我这就禁中，当面向圣人陈。”

    结果黄门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咂嘴：“老夫人，封诰都褫夺了，你如今就是个平民百姓，禁中岂是想就，圣人又岂是想见就能见的。”

    条条路断，易老夫人一筹莫展，梢瞥见院门上有人现，立刻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唤般般，唤庆公爷，“快……快替我斡旋斡旋。般般，好孩，若是祖母的封诰被朝廷收回了，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咱们是一损俱损的呀！”

    在场的黄门见了李宣凛，立刻叉手作揖，“庆公爷安康。”

    李宣凛回了一礼，和煦：“今日劳烦中贵人跑这一趟了。”

    小黄门很客气，笑：“咱们冒冒失失来府上，实在是失礼，但因是奉命行事，还请公爷见谅。”

    李宣凛笑了笑，“不妨事，中贵人公事公办，都是应当的。”见易老夫人还扒着明妆不放，便蹙眉将两个人隔开了，复对易老夫人，“凡外命妇封诰都由圣人主，只要圣人决定，可以不必呈禀官家。老夫人现在哭也没用，吏已经将你除名了，就算不归还诰敕，圣人的懿旨照样执行，老夫人倒不如坦然领命，也好保全面。”

    易老夫人呆住了，实在不敢相信，不过让宰相夫人不来一回台，竟然会引发这样严重的后果。她哭无泪，惨然望向明妆，“般般，总还有办法的，你去求求仪王殿，我到底是你祖母啊！”

    明妆沉默不语，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笑起来，“祖母，你的事孙女再也不了，前不久刚说过，祖母怎么转就忘了？”

    最甜的相, 最温柔的嗓音，说来的话却如此无，着实让人意外。

    易老夫人呆住了，怔怔望向她, 几个前来办事的黄门避嫌不得, 忙垂了睛。

    明妆了气，所有的隐忍和委屈, 到这刻终于得到了释放。正是因为有禁中黄门在, 越是要将这位老太太的所作所为抖来, 便掖着手：“这话, 原不该我这嫡亲的孙女说，可是祖母的所作所为，实在令我寒心。昨日因，今日果，祖母在谋算我的家产与前程时, 伸手打我时, 没有想过会有今天吗？我的脸上, 到现在还留着祖母的指印呢, 若圣人问起，请中贵人禀报实, 祖母实在与我不睦，我们祖孙之间连半义也无, 所以祖母的诰封是否褫夺, 和我没有半分关系。”

    易老夫人没想到她会在外人面前揭她的短, 气愤：“现在是什么时候, 你什么要说这些！”

    “是不该说这些。”明妆转对黄门, “祖母若是不愿文书, 不敢劳烦中贵人，还是我们家自己翻找，请中贵人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