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泣，他也有自己的无奈，但他先是皇帝，后才是丈夫和父亲，纵是格里有执拗和倨傲的成分，晚景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李宣凛不知怎么劝解他，到最后也只说一句“人各有命”来。

    官家看看这年轻的王公，勉牵了角，“你还不曾娶亲，也没有生，哪里懂得朕的伤痛。不过朕希望你永远不知，你应当有段满的姻缘，生两个聪明懂事的孩，安安稳稳，平平顺顺地度过一生，不要像朕一样。”

    现在的官家，不是运筹帷幄的帝王，是个年的过来人。李宣凛从他脸上窥了岁月的沧桑，即便是立于山巅之上，也照样有他的非得已。

    后来又陪官家说了几句家常，方从禁中退来，站在护城河边向东眺望，能看见东侧的闹街，和界南巷隐隐的灯火。

    天晚了，想过去看她，又怕不合适。还是待明日吧，如果明日有空的话。

    回到衙门又代了军务，四直都虞侯斩了三个，如今位置空来了，须得择贤能者任之。

    赵灯原：“这些事可以慢慢办，上将军且回去歇一歇吧，这里有我们兄弟守着，不了的。”

    他听了，绷的肩背终于松懈来，搁手里的狼毫，合上了诸班直名册。

    从十字街往东，经过鬼市，本以为这鬼市今夜会闭市，毕竟刚了这么大的事，人心还惶惶，可他完全料错了。这鬼事依旧开得很闹，卖衣裳的、卖竹席的、卖诸杂货的，应有尽有。死了一个皇，对老百姓来说无关痛，日还是照过，钱也还得照赚。

    他从一片叫卖声中走过，穿越人海，仿佛重新还。行至沁园前，正要举步门，张太从门里赶来，压嗓叫了声公，示意他看斜对面停在暗的车。他这才发现车前站着一个影，细看竟是般般，张太在一旁解释：“并非小人不请小娘，是小娘不答应，偏说要在外面等公回来。公你瞧……”

    明妆从影走来，一直走到他面前，仰着脸：“我看见李判就放心了，先前总担心有人为难你，官家会迁怒你。”

    小女孩，没有通天的手能够及朝政大事，唯一能的就是死守。李宣凛念她的义，淡淡浮起一个笑：“小娘可以先府，让她们奉了茶，慢慢等。”边说边朝比了比手，“去吧，我知你有话要问我。”

    明妆跟着他了厅房，这回不等他吩咐，就让午盏在门廊上候着，自己压声追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仪王死了，你却毫发无伤，可是事先向官家告发了他，算是罪立功了吗？”

    她很聪明，大抵算是猜到了。李宣凛将手里的佩剑放在剑架上，回：“不是我向官家告发，是官家早就看破了一切。那时命我筹建控鹤司，就召我崇政殿密谈，开始其实只是观望，没想到仪王最后果真会谋反。”

    明妆愣住了，“这么说来，我竟是活生生走了你们的网里么？你明知官家怀疑仪王，怎么不告诉我？”

    关于这个问题，他确实问心有愧，垂首：“那时你声声说喜仪王，我劝不了你，只能盼着仪王收敛，愿意个太平王爷。后来我命人暗中勘察，查明仪王与大将军的冤有牵扯，为了稳住他，我没有将实告诉你，这也是我的不是。不过先前官家宣我禁中，提及了大将军的事，不日就会将大将军的冤屈昭告天。虽然对于大将军夫妇和小娘来说，一切于事无补，但只要能为大将军正名，能还大将军清白，就算被小娘责怪，我也不后悔这几个月的筹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