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得的。平时您吃面，我们吃焖面。”刘妈是个老实人。

    “我的房间，这间房是我的！”

    “明玉现在很好，她有舒彦和小瑜照顾，有依靠的，压不需要我。大，咱们就别去打扰她了。你午在家睡一觉。我还得去趟厂里。”

    看见老爷上来，两人不吵了，宋老爷看着两个站在他隔房间的门的女人，想想明玉那日连看都不要看这间房，他沉声：“刘妈，让五姨太整理东西，搬副楼客房。”

    跟着宋老板海东，虽然空气里也弥漫着化学染料的刺激味，不过侯老板还是看自家工厂跟海东的差距，海东的厂区整洁，到都是标识牌，还有一些警告牌，比如前这一块板上写着“危险，重通”。

    秦瑜从边上工人的手里递过两块印布，同一型：“看看这两块布的不同。”

    去申明厂接了侯老板，一起去海东厂，科恩的印机过来，老宋带着侯老板过去看看，当时租申明，实际上也是走的跟东洋纱厂抗衡的一步棋。

    “大，您别胡思想了。明玉是不会回来的，我再也没脸去求她回来。”

    宋老爷：“……”

    为了这么一破烂事儿，两人能吵成这个样？难怪明玉连给买个鎏金首饰都得一人一个，不偏不倚。

    海东的印染厂，除了印布之外，还有专门染纱线的，这样的纱线用来行织，比如条纹布，格纹布，厂区非常大。

    三姨太脸上笑容，宋老爷瞥了她一：“你也去副楼客房。”

    想想这些日去看明玉，看她沉静婉约的绣品，她本质是一个宁静温柔的女，适合不要被俗务打扰，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画画绣，一杯咖啡，一杯茶，一个午。自己生生把她成一个掌家太太，为了自己和这群女人，消磨了她大半辈。

    秦瑜穿了一条工装和宋舒彦并排站着看印机正在生产，小姑娘上既有书卷气，又有说不的味。

    以前大这么说，他肯定也觉得很对，现在？只觉得她越说越离谱。大约这就是儿想通之后的想法了。

    “面，通通面，每一顿都是面。”宋老爷说，自己都吃几个月面了，他们几个还能怎么着？

    刘妈走过来，宋老爷说：“先领大姑太太和姨太太们还有二少爷去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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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老爷和侯老板拿起两块布，这两块布都是白的底，上面印了红的纹，整个纹十分富有生活气息，撑着伞穿着旗袍的女，黄包车夫正在拉车，石库门里，飘落的梧桐树叶，图案就是当上海街景，纹疏密有致，远看白底红，近看却是上海街景，所谓远近皆宜，正是海东布的特。

    大姑太太到底是心疼自家弟弟，走楼坐弟弟边：“世范，我劝你把这群妖赶安置了，安置之后，把明玉给求回来，以后你们夫妻好好过日，别再一把年纪，还让我给你们心了。让爹娘在地底也能放心。”

    等刘妈把这群全安排在客房了，过来问：“老爷，张妈不在，我也不晓得几位姨太太的味，不晓得吃什么？”

    宋老爷嘱咐了家里的保镖，谁的话都不要听，七八糟的人一个都不许放来，最后补了一句：“张妈回来的话，听张妈的。”

    老宋带着侯老板去印车间，筒印机正在转动，发刺耳的噪音，两人走过去，侯老板总算是见到了传说中的小瑜。

    宋老爷坐在楼底疼，伸手又拿起账本细看，看上去都是些小钱，明玉也不是一问就给的面团，可一次一次问她要，她也总要妥协，所以有了这些贴补但是贴补不算多的账本。

    “是。”

    楼上传来老三和小五的吵架声，宋老爷回过神，上楼去看，小五现在住的房间是老三原来住的，老三吵着让小五让来。

    上了车，一想起张妈那张死人脸，宋老爷就恨自己，真他妈的贱，这么大一个家里，最信任的还是明玉留的那个一儿都不待见他的张妈。

    “这是什么话？你肯改了，她半辈总归要有个依靠，有个男人在边不好？虽然你浑了些，可心地不差的，爹娘对她也好，有些事，你是不知而已，她有必要这么计较吗？再说男人……”大姑太太说了一大堆。

    见刘妈往楼走，宋老爷想到：“刘妈，你们几个照原来的吃。”

    “舒彦和小瑜商量来的标识牌，现在只要海东一来新工人，最先认的字就是这些牌牌，这么了，确实最近工伤很少发生了。”

    这总归一视同仁了！

    宋老爷问她：“怎么样？”

    把两块布料放在一起对比，让侯老板惊叹的是：“这也太细腻了吧？”

叫一声：“刘妈！”

    “老爷让我住的，你有本事跟老爷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