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真一是个奇妙的人，杀人时冷血无，平日里又没心没肺地让人无法将他与血腥之事扯上边，鱼不知他为何走上杀戮之途，但他相信若秀真一有选择，绝不会成为今日双手染血的他。

    「为何？从前不都行吗？」

    前段时日鱼收到百晓园探询秀真一的请求，他未曾犹豫、立决定替秀真一隐瞒，他自我说服是基于生意义，其实他早已意识到那并非真正的理由。

    秀真一靠在墙上、双手抱，笑脸盈盈、：「不过假如你是那团火，就算会死，我这隻飞蛾也会扑向你。」

    「你不能留。」

    鱼背过去，：「行有行规，我不会透客人来歷，仅此而已。」

    「修復好后，我会通知你来取。」

    「你慢慢修，我就在炉公山等，不急。」

    秀真一望着天井上的满月，讚叹：「鱼，看，月亮真大！」炉公山耸，从山上看月亮更显大，此时，一隻飞蛾从天井飞锻造屋，牠在炉火边盘旋了会儿，随后被窜的火波及、燃为灰烬，秀真一想起燧明族的族徽正是烈火上的飞蛾，好奇问：「飞蛾是扑火的蠢，为何燧明族要拿牠当族徽？」

    秀真一这回前来是为修復刀上裂痕，一个月前他接了一单生意，结果人没杀成、反被伤了刀，他不为刀受损而失落，反倒开心有个正当理由来找鱼。

」鱼床，将昏死的柴桑抱到床铺。

    鱼的客人不少活在黑影中，如秀真一一般以杀人维生的多了去，在他们中鱼只看见戾气与无，秀真一不同于旁人，浴血的他仍有一双清澈的瞳孔，每当鱼见到他眉俱笑，便会不自觉到一丝愉悦，他想守护有着这样一双乾净瞳的秀真一，即使那意味着他必须悖逆宗家……。

    「你不把我去？」秀真一不意外鱼看破、亦不重视宗家追查，倒因鱼帮忙隐瞒而欣喜不已。

    秀真一摇：「这也太自大了吧。」

    「同。」

    「那谁是飞蛾？」

    秀真一直白的表述让鱼难以回应，只好拿起工装忙，鱼不讨厌秀真一，不，或许该说他从未讨厌过任何人，同样的，他也从未过任何人，他能对他人付、无悔照料，但他是自他的本能，无关好恶，他生良善、护弱小，温柔却不懦弱，若他是火焰，也是寒冬中人的炉火。

    「当然是燧明族外的所有人。」

    秀真一回想对方持的剑，：「应是把古剑。」

    外柔刚的鱼边总是围绕着人群，秀真一是当中最独特的存在，鱼因外貌可人，时常遭人扰，他总是不留馀地拒绝追求者，唯独秀真一不论鱼如何驱赶，他依然不屈不饶、勇往直前，两年过去，鱼疲于对付他，便随他留了。

    「柴桑可是地坤。」

    秀真一一派轻松，：「纵使是燧明族宗家，也不见得能奈我何。」

    「地坤怎么了，我也听过地坤反攻天乾的。」秀真一是寻常和仪，外传炉公山除山主外、全是地坤，但这并不能令他放心。

    秀真一解释：「我是在防范他对你手。」

    「我们炉公山虽与百晓园少有往来，终归都是燧明族人，你暗杀百晓园园主，就不怕我替族人復仇吗？」

    鱼穿上外衫，将秀真一带到锻造室，锻造室炉火烧得旺盛、相当闷，不一会儿二人的脸就被烤得红通通，秀真一是一名杀手，多年着杀人买卖，两年前他前来订刀，此后成了鱼的常客，从初次见面秀真一便毫不遮掩对鱼的好意，甚至将所有接近鱼之人当成了假想敌、成日幻想他人对鱼意图不轨，炉公山弟不分男女几乎都被秀真一的飞针伺候过，其中以柴桑受害最。

    「宗家四小正往炉公山来，为了追查刺杀百晓园园主的兇手。」鱼一收到安戈询问持刀者时，便知此事是秀真一所为。

    鱼端详着刀刃上的裂，：「能破坏我锻造的刀，估计对方用的兵来不小。」鱼锻刀技术在九州已是首屈一指，一般兵本伤不了他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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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其担心柴桑，你先担心自己吧。」

    「从我杀第一个人开始，我便好被杀的准备，若能死在你手上，对我倒是最好的结局。」秀真一傻笑着。

    鱼指向炉中烈火，缓声：「燧明族并非飞蛾，而是那灼人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