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素都不大碰面。

    皇帝觉得杯中茶都索然无味，浅尝了便将茶杯砸向桌面：「贺家兄弟枉顾皇命，擅作主张，传命廷尉前往南池捉拿贺时复！」

    平昌蹙眉：「父皇三思，大司手握南北兵司，朝中以车骑将军为首的武将皆听命于他，今江山未定，还动不得南池。且他其人行事总与旁人不同，若我们拿贺二爷威胁他，不知他会什么举动来。」

    皇帝这气还是被平昌公主劝了来，临前皇帝：「去东看看你阿弟吧，前些日李妃薨了，他很颓靡，你也知，你阿弟一直将李妃当母后的。」

    平昌公主行了跪安礼，便走向东的方向。

    东里鸦雀无声，一片死寂。婢女匆忙拦住她：「公主，太现在不便见人。」

    「我是他亲，大秦的嫡公主，为何见不得他？开。」

    婢女毕竟不敢真正拦她，平昌公主踢开室的门，里面的乌烟瘴气令她犯呕，透过烟雾，她看清了两个伶人正在服饰太。

    那两名伶人见到公主，磕磕绊绊地退，平昌关上屋门，她拿起墙上的鞭直向神恍惚的太。太沉浸在寒散带来的迷幻中，那好的幻梦被平昌一鞭打碎了。

    「你何时染上这东西的？瞧瞧你自己，哪里有太的样！」

    太半睁着乌黑的，萎靡地笑了声：「好阿，我何时染上的？你去问问贺家弟兄俩，我何时染上的」

    「你究竟知自己现在是什么境么？」

    「我怎会不知！」太忽然怒，「楼仲康那些狗贼都只听九弟的，他们沆瀣一气，父皇他他本不在乎谁是他的儿，他只在乎谁对他的皇位有利！」

    「你这如何能成大事！」平昌呵斥。

    皇帝还是偏心太的，为了太，借九皇之手将兵权一步步夺回来，可太只看到了前皇帝对九皇的重用，而没看到将来。

    「有什么用呢！我等得了，可染上了这东西，我还能当秦国的太吗？」太悲怆了起来。

    一母同胞的弟，平昌没法真正对他狠心来。她一直都记得母后临终前说过，这辈只有他们弟能彼此相互信任。

    她抱住颓靡的弟弟，不论他们到多少岁，太在她里永远是个小孩。

    平昌冷静说：「阿在，你不要担忧。」

    雁北草原上的一切都颠覆了檀檀的认识，圣湖的澄明如镜，到了夜间漫天星辰都倒映其中，仿佛从人间泻的一条银河，琴和胡笳的音调悠远又哀泣，羊成群结队时，像支气势雄浑的军队。离开雁北时贺时渡吩咐芳年带了许多糕。

    檀檀可没因为他送自己糕就原谅了那日骑发生的事，她是很记仇的。比起他要杀她，更叫她觉得受辱的是他竟然用了那么明目张胆的手段，没有丝毫蓄，一儿也不用心。

    她可是还曾担忧过他死后会不会也被野兽吃去呢。

    檀檀将自己在雁北的见闻一件不落地说给平昌，平昌欣喜地看着她：「没想到雁北有这么多的好东西，比中原还好吗？」

    「是不一样的好！雁北没有中原的山，中原没有雁北的阔野千里，可是不论山，还是绵延千里的阔野，都很好。」

    平昌了一颗檀檀带回来的糖放嘴里，不同于她平时吃的糖甜腻，反倒是有些咸。的味在她中散开，她浅浅笑：「果然与中原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