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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像树一般大的男人看到小暑，忽地咧开嘴来憨憨地笑了一笑，“你就是烟云带回来的那个小江北？”

    他的声音嘎嘎的，怪声怪调，有几分像是发育不完全的鸭。

    这人本来人大的，相貌也有些凶恶，但是这么一开就破了功，莫名显几分稽相。

    小暑还没来得及回答，烟云已走到了门，看着他的神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嫌恶和慌张，“你过来什么？”

    那男人见了烟云，直勾勾看着她，也不说话，只是憨实而无声地笑着。

    许久烟云皱了皱眉，“来吧。”不声地朝小暑一瞥梢，“小暑，给大少爷倒杯茶来。”

    小暑这才知，原来他就是顾老爷的大儿景仁。

    顾景仁大模大样地了房间，往沙发上一坐，就开始自言自语地说话，“广州的太太毒了，去了大半个月，连都晒掉一层，还是上海好，”然后夸张地了一气，“呵，你这房里还是这么香。”

    烟云敷衍地“嗯”了一声，却没接他话茬，当他不存在般自顾自地看书。

    顾景仁自讨了没趣，也就搓着手不说话了，只面带着憨傻的笑一动不动地看她。

    小暑很快就把茶端了来，顾景仁歪瞅着他，饶有兴致地笑问，“嘿，你几岁了？”

    他这语调，倒好像小暑才三岁似的。

    小暑虽然心里不舒服，却也还是耐着有一句答一句，“十岁。”

    顾景仁了，忽然对着烟云嘿嘿地笑了起来，“人家找童养媳，你找个童养婿。这小江北得倒还不错，我看过几年就能娶了你。”

    小暑的脸蓦地红了。

    烟云面微变，放书绕到了他面前，忽地拎起桌上的那杯茶，哗地一都泼他脸上，有些茶叶渣还挂在他眉上，混着滴来的茶，看起来狼狈异常。

    顾景仁像忽然挨了人揍的小孩一样声嚷了起来，“我就开个玩笑，你这是嘛？”

    烟云用两手指捻了块手绢丢在了他面前，“你不说人话，说什么鬼话。

    一瞬间，小暑看到有些很凶恶的东西在顾景仁的睛里一闪而过。

    谁知他却讪讪地笑了，于是乎一张脸又从凶恶变成了傻乎乎的憨实，“又不是我一个人在说，别人在背后都这么说。”

    说罢，他拿起烟云的手绢慢吞吞地脸，着着，忽然自己又莫名其妙笑了起来，平白无故地蹦来一句，“对了，你知不知，个月中秋，景和发电报说要回来呢。”

    一听到“景和”两个字，烟云就怔住了，脸一全变了。

    这时候又有人过来敲门，一个小丫过来传话，说是老爷有事找大少爷过去。

    顾景仁一听就从沙发上了起来，抓着自己一的髮，嘴里不住地嘟嚷着“烦死了。”

    他了一声再会，连脸上的茶叶末都顾不得净，就匆匆忙忙地了门去。

    顾景仁一走，烟云整个人好像散架般疲惫地朝沙发上一窝，怕冷似的抱起了手臂。

    她埋在沙发靠背上，睛放空着，想什么想得了神。

    其实是有些奇怪的，毕竟现在正值盛夏，她这幅样，倒像是快要冻死了。

    不知过了多久，烟云忽然抬起睛看着小暑哑声说，“你过来。”

    小暑不知所措地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