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冬 （二）

    翌日，烟云看到小暑仍然不声不响地穿着破衣破鞋时有些吃惊。

    因为晚上发过烧，所以他的嘴裂着，脸也病怏怏的，依旧是一言不发着，睛木然地平视着不知什么地方。

    烟云装作没有看见，心里面却是恼怒极了：他要作死，那就让他去作死吧。

    但不知怎么的，在懊恼之余，她倒更是有一些好奇：倒要看看这小乡佬还能犟到什么地步。

    小暑穿着破衣破鞋又这么捱了几日，看连年关都快要来了的时候，却忽然传来了一个惊人的噩讯：宋六掉在井里淹死了。

    小暑得知这消息时正在替猫洗澡，听到一个“死”字，他着猫的手不自觉重了一些，那猫大叫了一声，挣脱了他从盆里了来，甩了他一的。

    那几个蹲在天晒太的人朝他这里看了一，又不以为然地继续谈论这件新闻：不知宋六是怎么掉去的，被宋府早晨取的杂役发现时人已经在井里面浸了一整夜，都泡了，睛却还死不瞑目地睁着。

    小暑听着，木呆呆地对着那一盆空立着。过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把那猫又抓了回来，一手一脚地替它洗完了澡。

    他端着脏走过那几个人边时，听见其中一个得有些刻薄相的女帮佣幸灾乐祸地说，“我就知。狐狸呢是迟早没有好报的。我们这的那个也一样的，不是不报，时候还没有到罢了。”旁边的人连忙了个“嘘”的手势，并朝着小暑那里看了一，那女帮佣撇了撇嘴，不再声响了。

    小暑没有听到般地端着盆继续走，把脏倒了之后，朝着烟云那屋走了过去。

    没成想，到她房门的时候正好撞上顾老爷，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定了，顾老爷似乎有几分尴尬，盯了他两，什么也没说地走了。

    烟云听到敲门声，只以为是顾老爷又回来了，于是衣衫不整地过去开了门，没成想是小暑，有些诧异，却也不很在意。

    她旗袍上半分的扣都还没有扣，一大片雪白的着，丝袜也只穿到了一半，房间里透着靡的气息，床铺散着，过不明的手纸扔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