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为手总在不断地抖着，所以那眉总也画不好，后来她烦腻了，脆把那眉笔朝着桌上一扔，说了一声“去”，就阖了很疲累地趴在了梳妆桌上。

    说到这里时，她彷佛受到刺激般，真的捂着脸开始哭了起来。

    小暑从床上起来，拿了一块巾递给她，烟云没有接，呆愣愣地看着他，忽然拉了他的手，轻轻地抱住了他，嘆着气，中没没脑地说，“小乡佬，小乡佬。你要是永远不大该多好。”

    她仍是像几天前那一晚一样，似乎刚刚从酒会上回来，上着华而不实的衣服，脸上带了残妆，所不同的是，这一晚她的上还有的酒味，看他醒了过来，就带了三分醉意自顾自笑了起来，“哎呀，小乡佬，你醒了？那刚好，陪我来聊聊天。”

    她摇摇晃晃地在小暑的床边坐了来，嘆了气，又是自言自语地说，“我也好，丹凤也好。你倒说说，谁会天生喜婊呢？”

    不知她究竟喝了多少酒，在窗透来的月光映衬，烟云的睛有一些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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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暑不说话，她便接着絮絮叨叨说去，“被人投到井里，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今天，明天，可能就会到我。我们这人，其实死了说不定更好。但是，人总是说的容易。又有几个是真愿意去死的。只要还有一活去的资本，即使一天不如一天，哭个两，也还不是只好忍辱偷生地过去。 ”

    小暑有些愕然，又有些害臊，到底还是没有推拒，闭了睛，僵着，一动也不敢动地任她这样抱着。

    夜里，小暑又没有睡好，一闭上睛，前浮现起来的总是丹凤那张被井泡了的脸，好容易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那死了的人却变成了烟云。

    小暑没有回答，默默地盯住她的睛。

    她说完了这么一句，也就不再说，自顾自地着自己的事，穿好了丝袜，又梳，粉，描眉。

    这一，他惊怕得浑的血都凝成了一，一个激灵醒过来时，却蓦地看到烟云正不声地，像个鬼似的站在自己床边上。

    醉了酒的烟云听到这句话，就把捂着脸的手拿了开来，泪婆娑地看着他，忽然又是像个孩般拍着手大笑了起来，“好好。你杀了他。你杀了他。”

    他光只觉得心里压抑得，难受极了，蓦地又想起来白天时那女帮佣说的话，不由咬着嘴，攥着被角无意识地说了一句，“谁让你死，我杀了他。”

    小暑当时年纪太小，并不大懂她这番话的义，甚至不知她是真醉还是假醉。

    这么重复了几次之后，她控制不住地对着地上呕吐了起来，大概是之前已经吐过了，这一次，只吐来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