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了过去，是因为想要尽自己所能地想要抚平遗憾，命运厚待他，唐都有机会亲见证了大哥他们少年时期的困顿。在目送着他们的背影远去时，唐都在想，就算自己的到来改变不了既定的命运轨迹，能给他们的回忆增添几分还算明快的彩，那也算是不虚此行了吧。

    但是。

    唯有应天，他无能为力。

    唐都曾大言不惭地说他们是同类，但越是和对方接，应天上的非人就越在提醒着他，他错了。

    他本理解不了对方的世界。

    这非人与外形和力量无关，仅仅只是因为，应天他明明经历了那么多，换常人，早就绝望堕落或者脆报復世界了，但他却仍默默地站在人群之外，着大概永远不可能被世人察觉的事，没有怨恨，也没有愤怒——仿佛他生来就是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一样。

    可事实上，他只是被人类抛弃的弥赛亚。

    应天既不像人类也不是神秘，唐都想，他像是一块石，被雕刻成了神明的样。

    但唐都希望他真正地活过来，一个人，而不是一块石。

    应天的嘴嚅动了一。

    唐都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没哭过。”

    唐都：“…………”

    他的表狰狞了一瞬，最后还是无力占了上风。

    看着应天不解的神，唐都最后还是没忍住，手背靠在额上，自己闷声笑了起来。

    “留发吧。”他仰着说。

    手指挲在青年微凉的发丝间，不带一丝旖旎的意味，清澈如湖的蓝眸中泛着淡淡温，倒映着上方应天的影。

    应天维持着躬的姿势，垂眸低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