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赵宇航弯腰收着东西，我早早就背起书包坐在桌上。

    「午餐想吃甚么？学餐最近新开了一家关东煮好像不错。」不知是职业病还是斯德哥尔症，我居然像服务生一样促他餐。

    「你中午不是有课？」

    「今天停课。」

    「喔。」赵宇航继续整理着桌上的东西，我却有他在刻意放慢速度的错觉。

    拉上拉鍊后，他面有难地拾起留在桌上的那张纸，对我说：「抱歉，我今天要去开会，午餐你得自己吃了。」

    「开会？上礼拜不是刚开过吗？」我尽量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咄咄人。

    「也对，那不去应该也没关係。」赵宇航突然停住了脚步。

    看着他犹豫的表，我居然也跟着犹豫了，过了不到几秒，我居然是心非地摆摆手：「没关係啦，你去吧。」

    他侧过脸，凝视着我的表充满了惊讶，以及一些不知名的绪。

    没等他开，我又自顾自地说：「陆巧馨传讯息找我了，我先走囉！」

    一边拿着手机在空中挥舞，一边大步走向学餐，我觉得我演得还算自然。

    「哪里自然了？你现在一脸落荒而逃的窘样。」临时被我召唤来的陆巧馨，此时正气呼呼地用叉宰杀着虾。

    「有吗？」我捲着碗里的麵，神迷离，「我只是觉得，其实仔细一算赵宇航也没有真的很多时间在社团上啊，那我这样一直涉他的生活，好像有自私。」

    「但叶湘香也在那个社团吧。」她一语破，「这才是你该关注的。」

    「她不是啊，平常开会应该也很难遇到……」

    「她可以自己製造巧遇机会。」陆巧馨的视线短暂从虾移到我上，我突然觉躺在那副刀叉的更像是我。

    「但我知赵宇航不喜她呀。」

    「既然这样，那你到底在担心甚么？」

    「我……」陆巧馨的话让我从心虚地哑无言。

    「其实你自己知问题在哪吧，叶湘香就是个不定时炸弹，只是它现在埋在土里而已，你以为看不见就好，但其实你一直都会怕踩到而选择绕。」

    陆巧馨一边用卫生纸着嘴，一边朝我凑近，「我问你，你们两个现在到底是甚么关係？男女朋友吗？」

    「我觉得……应该还不算是吧……」认真回想，才惊觉甚至没有听过他说喜我。

    她愕然，叉往盘边缘一放：「你们都没有互相表白过吗？」

    我摇。

    「那他有採取行动吗？有那个过了吗？」她嘟嘴发啵啵声。

    「没有。」

    「我的天啊！你们学霸是都读书读到脑坏掉吗？还是都自律到严格奉行柏拉图式恋？」她抱着，一脸世界毁灭的样，「不对不对，我觉得这况只有两可能。」

    「甚么？」我也跟着放叉。

    「一是他不够喜你，二是你的态度不够明确。」

    「我已经够明确了吧。」

    虽然语气定，但是在陆巧馨的神威，我的珠开始左右闪动。

    最后，她只回了一句「不知，你自己琢磨」。

    坐在社团大楼走廊的椅上，我的双脚在空中前后摆动，走廊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时不时遮挡住视线，我却始终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社办。

    从透明的玻璃门望去，一就能看见那个被日光灯照亮的影，他一如既往得专注，没有发现我，而围着圆桌开会的们，清一都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