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自己的那人：

    “……把她放！到这儿就行了……”

    “……我答应他了。”冷静的声音透背而。隔着少女玉一般的玲珑胴，染红霞觉得她冰冷的声音变得温起来，带着某……或者该说是执拗？

    “放她！”优雅的女声加重了力。“你不听我的话了么，弦？”

    ——那位弦姑娘，是你很亲近的人？

    ——是好朋友。

    ——她是很有趣的人。等过了这关，我再介绍给你认识。说不定能好朋友。

    是她！

    郎的笑语犹在耳畔，零散的记忆陡地串接起来，一产生了意义。

    弦，是耿郎边那个女扮男装的女孩儿。就是她，以不可思议的毒辣快剑得那自称“鬼先生”的谋家退了一步，及时解救她俩；也就是她，让五帝窟之主剑预，令血甲门之人不敢轻举妄动，“她是我五帝窟之人。”染红霞记得五帝窟之主是这样说的。

    耿郎的边，怎会有五帝窟之人？五帝窟的弦，又为何要搭救自己？

    她拄着昆吾剑茫然前行，踩着泥焦土，一路走了只剩余烬残星的火场，不知自己在何方、往何，白日间看熟的地景已发生惊天变，难以辨清。走着走着前方忽见一盏灯笼白，一把熟悉至极的动听嗓音急唤：

    “耿郎……耿郎！相公！”既丰腴又苗条的形扑至江边，涉拖上一男尸首，由峰壑起伏的玲珑翦影看来，正是拣走了她那红衫裙的符姓女。染红霞听得遍生寒。

    初次见她，是在那小小的漂舟裏，那时这位“符姑娘”与耿照赤，说是清清白白的怕也没人肯信。染红霞与耿照在危难中互诉心曲，还来不及问这事，心裏隐约希望能像说到弦时一样，终也给她一个“只是好朋友”的答復。

    远比醋意、猜忌更可怕的，是这名女上的夜行黑衣，以及被她随手弃置的白灯笼。

    纵使涂抹污泥遮掩，那血一般的红墨仍被焰火映灯笼糊纸，代表游尸门的骷髅彷佛有幽魂寄宿其中，嘲笑她似的歪着斜在岸边泥之中，随着炬焰一闪一闪地动

    两个女人隔着沙洲芦苇，以及地上明明灭灭的灯笼对望着，呼啸的江风刮不走的静默。染红霞不但认得这盏灯笼，也认得灯笼之后的人影—除了符赤锦骄人的段之外，背上背的瓦罐也十分醒目。

    再否认的话就不是傻，而是把他人当成傻了。宝宝锦儿可一都不傻。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染红霞。“耿……他人呢？”她轻声问。

    “我不知。”符赤锦摇摇。“我也正在找。二掌院，我……”

    染红霞淡淡望着她。符赤锦言又止，片刻才叹了气，微笑：“我说得再多也没用，我一回见你，就知你是心有定见的人。我也是。样机伶，骨裏却是个认死理的脾气，谁来说都没用。”

    染红霞一也不想听她说“我也是”。

    想起被拣走的那红衣裳，握着金剑的手不由得微微颤抖。这……有什么好揪心的？又不是我贼！心裏的冰凉却不见消减。染红霞咬银牙，忍着浑的刺骨，不让自己弱的样。好不容易才盼到的，转又要飞去……这世上的事，怎会如此令人难受？

    她的从容宁定，令染红霞不由得生一丝怯意。

    这对从小就勇敢无畏更胜男孩儿的二掌院来说，几乎是不曾发生过的事。

    耿照离开映月舰没几天，她听二屛言谈之中有意无意提起，说鎭东将军慕容柔新收了影城典卫耿大人于帐，当着越浦一文武僚属的面亲自布达，好生风光；在场除了耿大人，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他那雪肤颜的貌夫人。不少人在背地裏暗暗称羡，羡慕的不是他宦途显达、年少得志，而是夜夜得拥这般稀世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