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地方么？睛不方便的人，又能走多远？」

    商横笑：「我也不知。不过我们来的地方，也差不多是那样了。那里是

    残疾人的世外桃源，无论手残脚断、麻疯癫痫，都一视同仁，不受欺侮。如此难

    得的桃源，我们才愿意拚命守护，无论怎么牺牲奉献，也胜过在常世离。」

    「那商师傅你，为什么要杀履迹国的国王？」

    老人淡淡一笑。

    「为了让残疾人遇上好日，到老有人奉养、到死有人送终，我们需要很多

    很多的金银，于是瞽者们便侍奉帝王，以换取所需的报酬。睛看不见的人可以

    为帝王抚琴奏乐、引吭歌，可以推拿舒通络，可以试毒，以灵的耳

    力窃取线报，也可以为帝王杀死他们不能、也不便杀的人。

    「杀人是腌臜活儿，暗杀更是毫无品可言。但因为是替帝王家劳，故也

    有个风雅的名儿，叫「蒲瞽宗」，或称蒲宗。」

    千百年来王室兴衰，帝王成了死囚，杀人越货的恶徒又成帝王，但「蒲宗」

    仍是「蒲宗」，隐于神秘的隔世圈不为人知，不只常人不知，连武林中人也

    不曾听闻；便于皇室，也仅极少分的人略知一二。渴望得到瞽者援手之人，

    自会想尽办法找到违命侯。

    商横引她的手，抚摸琴匣底一枚铜钱大小的徽记。那徽上甚至看不图样，

    只有些许凹凸起伏，即使看见，也很难辨别有什么意义，多半当是一枚铜钉或銹

    渍。

    「这是「蒲瞽宗」的号记，须用手指摸，才能明白。」

    阿苗鼓起勇气，对老人大声：「商……商师傅！请带我去找违命侯，我有

    很大的冤屈，请他为我报仇！」老人失笑：「蒲宗索要的代价，有时是千金重宝、

    银钱鉅万，有时甚至是一城一国，邑税捐，故只有帝王家能聘。你一个小小女

    娃，莫说是请，见也见不到违命侯的。」

    她满腹委屈涌上心，「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遂将世遭遇都说给了老人

    听。

    商横淡淡的笑容为之一凝，越听面越凝，待阿苗噎噎说完，沉：

    「碧蟾王朝澹台氏之破败，实属必然。宗室不知、不用「蒲宗」，已然超过一甲

    ，任凭梁侵、家崛起，仍无尺寸之杜渐，岂能不亡？阿苗，你家已非天

    令主，依我看，你请不了违命侯。」

    阿苗打细算，岂会不知？咬牙：「那请商师傅收阿苗为徒，教阿苗报仇

    雪恨的武功！」老人仍是摇。

    「蒲宗只传残疾人，这是千年不易的规矩。为了学艺，你肯戳瞎睛，或自

    断手脚，换取加蒲宗的机会么？」

    阿苗绝艷的小脸煞白，簌簌发抖，心中转过无数念。过去数月，她几

    已忘记世、忘记仇恨，忘记惨死的爹娘族人，每晚借琴声逃避梦魇，以换取一

    晌好眠……这一切，只到她目击商横师徒的神技为止。拥有这般惊人的武功，休

    说苗骞、冯二喜，连独孤家的皇帝也能刺死！报仇终于有望。没有这些，她会和

    阿喜继续在荒野浪，如蝼蚁般苦苦挣扎，只为了悲惨地活去……

    这样的机会，不会再有了。小女孩心一横，簪戳向睛，却被扑过来的哑

    少年打落。商凤抓着她的腕气急败坏，咿咿呀呀半天，几乎瘀痕，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