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轻轻一弹，震得他半酸，两人倏然错。

    在旁人里，是四太保上前亲拉手，耿典卫与他把臂握，另一隻手他背心往前一送，淡：「四太保客气。将军久候多时，请。」

    只雷门鹤心知肚明：耿照若有杀他之意，手掌一吐劲，自己绝难有幸；惊怒不过一霎，忖：「才去了岳宸风，又来个耿典卫，镇东将军麾能人异士忒多，实不容小觑。如非握有盐漕利，本帮焉能立足？」

    想起此番来意，笑容益发亲切。耿照一试之，则是略失望。

    他在十方转经堂的樑上窥看过雷门鹤，但其时碧火神功未成，看不他的武功浅，只记得明姑娘讚过此人「基不坏」，直到此际，才确定不是害死雷奋开的青袍客。

    蚕娘所授的「蚕刀法」心诀，青袍客与之鏖战过大半夜，一模一样的路数，不可能冒着要害受制的风险再中一回，雷门鹤必不是青袍怪人。原本便寥寥无几的凶嫌名单，又不得不划去最前沿的一条。

    两人一前一后书斋，案后，慕容柔正信手翻阅卷宗，并未抬，只淡淡：「坐。」

    雷门鹤为他办差已久，算得上是合作愉快，知他不逢迎拍那一，也不废话，拱了拱手，径行落座。

    慕容柔瞥了耿照一。「你也坐。」

    「是。」

    耿照捡雷门鹤对面的位坐定，两人隔着书案遥遥相对，但见雷门鹤笑容可掬，似未把才纔手一事放心上。

    「风火连环坞了这么大的事，够你忙的。」

    慕容柔垂眸叩案，轻声：「我已派耿典卫全权负责调查，你若有什么新线索，莫忘了照会他一声。」

    「小人理会得。」

    雷门鹤笑：「为免惊扰凤驾，小人会严密规范手，说是天燥，不小心引了火，才酿成灾祸?不会让他们到胡说的。」

    慕容柔。「也是。虽说言难禁，总比推波助澜为好。」

    「这是小人分之事，不敢使将军为难。」

    「行了，我知了，雷老四。你回去罢。」

    将军低运笔，明显就是送客之意。耿照料不到这次会面竟如此短暂，闻言起，谁知雷门鹤却端坐不动，微微一笑，抱拳拱手，「小人还有一件事，要向将军禀报。」

    「喔？」

    慕容柳眉一挑，神似笑非笑。

    「说。」

    「风火连环坞付之一炬，敝帮折损大批好手，驻守总坛的几位太保或不幸罹难，或落不明，可说是元气大伤。」

    雷门鹤垂首：「适逢凤跸于此，本帮五大转运使联名请求小人加派人手，以维持越浦週遭的靖平，小人思前想后，也觉有理。」

    慕容柔。「要当这个家，你也难得。」

    「是。」

    雷门鹤恭恭敬敬：「小人所想，不妨将陆上人撤回一些，专心维持江面平和就好。敝帮于舟中起家，陆地上的买卖本非所，要是顾此失彼，辜负将军的栽培与期待，小人便罪该万死了。」

    慕容柔笑：「你说得忒有理，我也不能说个「不」字不是？」

    雷门鹤慌忙起，揖到地。

    「将军这么说，真真折煞小人啦！将军只消吩咐一句，敝帮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总坛不幸，一夜尽付祝，赤炼堂外元气大伤，三川乃本帮命脉，五大运转使所虑亦非无由，适逢凤驾驻跸，兹事大，我等实不敢逞斗勇，失了本份，望将军明察。」

    「你们个个都要我明察，我能装作没看见么？」

    慕容柔恰然笑：「就照四太保的意思办罢。我希望至少江面上要锁得严实，连一条船也不能放过，你回去转告陈、曲、季、陆、张五家：既免了陆地的差使，面便不得再扣斤减两，否则本座也不再回护，一切公事公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