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煞白，片刻才勉力一笑，还礼：「耿大人好。」

    耿照中微刺，知此刻还不能放任痛楚蔓延，咬牙不洩漏半心绪，摆手：「三位请坐。」

    回吩咐：「李总，烦请上过新茶细。有劳了。」

    见李绥领命告退，才迈重如千钧的步，走向主座。

    行经染红霞畔时犹自低，一缕魂牵梦繫的淡雅馨香却钻鼻端，彷佛被角那抹绯红丽影刺痛了似的，不敢稍稍停歇。

    染红霞到底是久经世面的，敛衽浅坐、颈背，健修的姿透着一端庄雅，足堪代表「月停轩」四字。除了病后容还有些白惨，看来倒是比为主人的耿照从容得多。

    她忍着心中悸动，看了他几，垂眸笑：「见典卫大人安好，我便放心多啦。那夜风火连环坞烧成了白地，事后却不见大人踪影，我担心大人的安危，与符家妹找了几日，正自忧虑，所幸大人吉人天相，终究平安而回。」

    耿照不知该回什么话，讷讷：「连累二掌院担忧，是在的过错。」

    染红霞闭目摇，似是微微颤抖。

    耿照想起宝宝锦儿的话，知是生份的「二掌院」三字刺伤了她，顿觉彷徨，正寻思支开二屏与她说些己话，却见染红霞起：「大人既然无碍，想来公事繁忙，无暇他顾，我便先告辞啦。」

    耿照听得心焦，慌忙制止：「且慢！」

    这用上了碧火真气，却听「啷」的一片脆响，原来李绥正端着茶来到门畔，猛被雄浑的喝声震得手脚酥麻，手中托盘摔了一地，扶门：「小……小人一时了，……有些不适，惊扰了贵

    客，还请大人见谅。」

    两名人搀扶他离去，收拾门外地面狼籍，又补上了茶心。经这一，染红霞倒不好走了，只得重新坐。

    偌大的堂上两人相对无语，目光俱都垂落地面，李锦屏倒是神自若，带着一抹淡淡微笑，坐得直；一旁方翠屏甚是扭不安，几次想要开，却被李锦屏笑着一乜，又将话全嚥回肚里去。

    耿照本想问问崔二月，总比无话可说得好。但潜行都掌握全城武林人的一举一动，早知月那厢并无崔鼸月的消息。

    染红霞与宝宝锦儿携手找了他几日，绮鸳、弦都照面了几回，恐怕对潜行都也非一无所知，故作不知而开，对她总觉得过意不去。

    犹豫之间，居然是染红霞先打破了沉默。

    「这几天我同符家妹聊了许多。」

    她低垂睑，淡淡说着，恍若置梦中：「她是个很好、很好的女，便如莲荷一般，淤泥而不染，令人好生相敬。你要好生对待她，切莫辜负。」

    耿照抬望她，见伊人俏脸盈白、际泛着一丝空的笑容，低垂的目光却无意相对，想像她心中的痛楚与忍受，不禁心如刀割。但许缁衣遣二屏前来，便为监看她二人有无私，要是洩漏了半，往后失却这位代掌门的支持，在杜妆怜面前染红霞不免更难立足。

    他咬牙定了定神，带着一丝自戮似的狠劲，从容：「她已失亲人，在世上孤苦无依。我多次蒙她相救，人是还也还不清了，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李锦屏忽然：「典卫大人与符姑娘定亲了么？我家代掌门说啦，若遇典卫大人，让我们问明佳期，敝门纵在千里之外，也要来喝这杯喜酒。」

    染红霞微晃，白晰的柔荑握枣木扶手，绷得指节发青兀自不觉，坐得僵。

    耿照面铁青，却不能伸手扶一扶她，心底不住淌血，沉声：「符姑娘近日返家乡，我俩并无如此打算。烦请转告代掌门，在若有成家之念，月停轩会一个知。」

    李锦屏见他激起了意气，温婉一笑，垂首：「婢明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