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英雄，想必独孤城主也欣得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耿照却听得惊心动魄，苦笑：「不敢瞒家主，风火连环坞真不是在烧的。」

    邵咸尊上打量了他几，忽然一笑。「老实说，我要是再年轻个二十岁，风火连环坞还不到你来烧。你令『勿伤百姓』之事，我已听说了，我这里没有给赤炼堂或镇籴将军府的东，若是七大派的盟友，倒有茶淡饭款待。青锋照的规矩是日落而，酉时开饭，逾时不候。芊芊，我们走。」

    说筲转迈步，单手负后，连也未回，慢慢走坡去。芊芊似有咚惊奇，幼的玉指往上一比，了个「心照不宣」的表诮，红荇脸低而过，快步追上父亲。

    ◇◇◇

    这一天真的非常漫。

    枫盆岭上起了油灯，驻扎在远的巡检营也堆燃筹火，杂烨派一支小队将伤患送回驻地，却将伙、杂役连同营帐等宿装备全拉了过来，阐百四十名铁骑队就地扎营，排班监视着岭上的一举一动，直到青锋照依言派发衣粮、解散民为止。

    耿照在帅营里就着火把写了封密函，转述琉璃佛所言，并表示自己理完疯盆岭之事，即刻城面见将军，让绮鸳派人严密保护，务必送慕容柔之手。罗烨分派完任务，掀帐而，「啪！」

    一声并刀，站得直的：「启禀典卫大人！弟兄们列队完毕，正等大人讲话。」

    耿照摇：「不必了。该什么什么去，这夜还很。」

    罗烨对等在一旁的贺新了，手抱盔的壮年队副行了个军礼，颔首：「那属先去了，大人早些歇息。儿，我走啦。」

    巡检营死了三名弟兄，除了被甩手镖打死的那位，还有两人是伤重不治，其中包括耿照救的那名娃娃兵。东海军旅规定严格，队死了人，直属官是要写文书报告的，耿照非是建制的人员，自是由罗烨来写。

    离酉时足足一刻有余，耿照把玩着那枚金镖，见罗烨伏在案上振笔疾书，开问：「你的拳脚功夫很俊啊！能不能告诉我师承？」

    见他搁笔起，挥手：「坐罢。只是閒聊而已。」

    罗烨面无表重新提笔，忽：「大人问的是军令，还是閒聊？」

    耿照不觉失笑。「是閒聊你便不肯说了罢？无妨，那也是閒聊。」

    罗烨振笔疾书，不离纸，片刻才自顾自：「教我武功那人，在江湖上仇家满布，少壮时杀过很多人，有个外号叫『一生自猎』，不过我也是听说而已。我遇到他时，他已不杀人了，不过是醉猫，很少醒着。后来，那姓邵的找到了他，把他给杀了。就这样。」

    耿照听得一凛。「这么说来，他与你师门有仇？」

    罗烨也没抬。「不算什么师门。我那时是个小乞丐，与醉猫同住一间城隍庙，偷摸狗两人分，他教我些快偷快抢的法，免得捱饿。江湖的事我懂一些，多杀人的，终究要被他人所杀，这也没什么。但那姓邵的手段很卑鄙。」

    「什么意思？」

    耿照不由得挑眉。

    「他找了醉猫的师弟把他骗去，我猜是要拷问武功秘笈。老东西很气，吃足苦也不肯说，末了才被杀了示众。」

    耿照恍然大悟。

    后来，罗烨为了替那人报仇，杀死那个师弟叛徒，不得已划破面颊逃到军队里来栖……故事就这么兜拢起来了，与巡检营中传得真真假假的耳语。对罗烨来说，他的醉猫师传早有死收场的觉悟，人在江湖，终究如此；唯一的仇人便是那名卖他的师弟，而非主持正义的邵咸尊。

    只是他「手段很卑鄙」罗烨是这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