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紫竞’，就是百家争鸣之意，指不同派别的功相互激盪，利用先抑后扬的理，刺激彼此增，收效倍于独自摸索修炼。”

    耿照听得懵懂，脱：“就像双修那样？”

    染红霞俏脸倏红，咬看嘴眉轻轻打他一，嗔：“双……你哪儿听来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没正经！”耿照省起差说溜嘴，惊一背冷汗，幸好染红霞自己也羞得厉害，小脑袋瓜里一烘烘的没转过来，未加追问，让他逃过一劫。

    耿照把什么“谷后据实以告”全抛到九霄云外，狠咬尖一，用疼痛来提醒自己：以后打死都不能在她面前提到“双修”二字，遑论与其他女双修！否则依红儿一板一的，一剑劈死他还算是好的了，就怕她觉得污秽鄙夷，从此再不肯理他，那可比死了还难受。

    染红霞定了定神，终是多年代师传艺的旧习盖过了羞赧，略抑脸红心，变着法解释给他听。“喏，你练剑……嗯，或是打铁，有时用力过猛了膀酸疼，是该让它比平时多歇会儿么？”耿照想都没想，一径揺。“多歇上半日，怕那条膀要疼三天。不如略加劳动些，虽比平时不适，待酸痛消去，臂膀益发壮。”

    “这便是‘先抑后扬’，朱紫竞之法了。”染红霞笑：“于功修炼一节，故意先替自己製造若阻碍，最好是势均力敌，藉由外力的抗衡加倍提升，用以突破境界。最常见的方式，便是找个、门派互异的同修，彼此相剋相生；一旦摸对了门路，便能突飞猛。”

    耿照恍然大悟，一个想起的，居然是明姑娘与岳宸风。

    两人碧火功有成，明栈雪察觉岳贼颇有异心，仍不肯离开，一直到岳宸风实力大，明栈雪饱受威胁——以她的话来说就是“想动手已迟了”——才飘然远去以图自保，其中缘由耿照始终不明：以明姑娘之，断不致如此糊涂，要说贪恋双修好，又有违她的。明栈雪可不是会被床笫愉冲昏的小女。

    以‘朱紫竞’推想，一切便说得通了。

    《虎录七神绝》与《天罗经》俱是绝学，同样包罗万有，均收录了拳掌轻功等诸般技艺，可说是势均力敌的两武典，然而质相异，七神绝刚猛绝、天罗经柔刁钻，正是‘朱紫竞’的绝妙例证。明栈雪迟迟不走，就是要利用这羝羊藩的危险张力迫自己提升；反过来想，也能解释岳宸风何以一日千里，境惊人。

    “理说得轻巧，实际却没这么简单。”

    染红霞见他若有所思，侃侃续：“你想，若只单纯为增加修习的困难度，径砍树木山石，抗力岂非更？也不见有手从山老林中源源涌，关键在于这个抗力拿不易，过了伤折骨，不足又白费辛苦，不如本本分分勤修苦练，好过投机取巧地钻空。”

    果然是月一门的剑术教席，结论自然而然便在堂堂正论之上，指迷津还带端正态度，里外兼修，绝无阙漏。耿照老老实实听完，不敢吱声，只差没把双手放膝上。

    染红霞老病犯了，有些不好意思，赶拿起另一手札，低翻阅。

    此卷与耿照手中的前后相接，写的是一两个月之前的事，果然有五大师指胤丹书练功，合两人之力为袁悲田理气安神、调復心脉的记载，提到盛五早年以“三藐三菩提大法”与袁悲田“三因极元圣功”合修，俱成手，各自离谷闯，写一页武林传奇。

    及至皈依佛门，五大师才发现自己练错了，把号称“无上正觉宝典”的佛门绝学，练上了杀生求的偏邪路，本自废武功，祈寺住持却淡然：“迷途正途，俱在脚。心向行往，便是路途。”盛五大彻大悟，又把一狠迅辣、百变千幻的三藐三菩提大法，如击磬鸣钟一般，老老实实、毫无巧地练回了无上正觉的路，功力更上一层楼。若非如此，也不能稍胜袁悲田一筹，经年囿其于谷中，以免伤人自伤。

    耿照被札记引，除寻求谷之法，亦为染红霞着想，多了解天覆神功修习的况、有无遗患等，尤其“梦中发动”一节，不知是宵明岛武学皆如此、胤丹书亦有之，还是蚕娘来的新样。

    染红霞不知的奇寒真气与胤丹书係同源，读到五明大师的评註，说天覆神功“其质玄而不损不益，中正平和，更胜极刚气。惜小囿于修为，权以六之功，暂替九极数”云云，心念一动，掩卷沉思。

    “怎么啦？”

    耿照半天没听见动静，诧然抬，怡怡迎着她凝眉细考的娟秀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