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宛

    若湖中之月，中心如凝冰般的丝丝烟气不住旋绕纠缠，像是突然活了过来。

    耿照挢不，心浮上“中藏月”四字，汲饱生命元气的皎如玉盘，

    波光映亮四，犹如置龙，似乎能在隙的光影间瞥见游鱼窜闪，方觉前贤形

    容之贴切，实难增减一二。

    更惊人的景还在后。

    随着青芒越发鲜烈，忽一条笔直的亮红丝线，直贯染红霞眉心！耿

    照魂飞魄散，抢上两步，才发现不是什么贯脑丝线，而是一细细的红光，刺亮如

    烧炽的烙铁。

    他自铸炼房，多见炉火烈焰，平生却从未见过这般光源，如此纤细而凝聚，

    仿佛其中缩了绝大的力量，儘忧心如焚，不敢也不知从何手。所幸染红霞未

    痛苦之，撑起袍面的浑圆酥起伏自然，呼一如平常——非是睡着一

    般，而是与日常行走说话时相差无几，随时都能动将起来。

    染红霞果然就动了起来。

    她盈盈起，走祭坛，微着耿照的肩膀而过，一路走到石前，脚步

    轻盈平稳；除了双目闭，一切均与醒时无异。而那笔直的亮红异光始终连着她

    的眉心，直到背转去，红光依旧指着她脑后秀髮某，差不多就是与眉心平齐的

    位置；无论相隔的远近、低如何变化，红光的落始终不变，宛若一奇细奇

    决不弯折的竹篾，稳稳推着她往前走。

    闭着睛的染红霞走到前约尺许，突然驻足，抬起左臂，像是要拨着一扇看

    不见的门扉似的，玉趾微踮雪颈探，眺那虚构的门，蹙着细姣好的

    眉黛，喃喃：“怎地……怎地不能再往前些？这样……看不清啊！”似是十分苦

    恼，片刻后竟又伸手迈步，梦游般往石挨去。

    这画面委实太过匪夷所思，耿照看得目瞪呆，到这时才忽然省觉：“不好！

    红儿要撞伤自己啦。”忙飞上前，拦腰将她抱住。染红霞被他掉了个，侧对

    着石，依旧维持探臂向前的姿势，悬空的一双修玉不住迈，异光连着她的

    脑侧太，位置仍与眉心相齐。

    耿照灵机一动，本伸手遮断异光，忽又犹豫起来：“万一对红儿造成了什么

    损害，该如何是好？”正自为难，那一束鲜红炽亮的异光突然消失，染红霞“嘤”

    的一声睁开睛，倒在他怀里，脯剧烈起伏，力神之损耗，还在适才

    短暂的手之上。耿照这才发现她袍既温又结实的胴竟已濡一片，仿佛刚

    自中捞起似的，将玉人扶坐于地，急问：

    “你……觉得怎样？可有什么不适？”

    染红霞摇了摇。“没事。就是……就是有些乏。”

    耿照着她的腕脉度些许息，并未察觉异样；天覆神功受到外力刺激，寒

    劲自生，染红霞盘起右脚随意趺坐，左手了个莲诀，轻轻搁在膝上，却未运起

    月心法，而是半闭星眸，放任寒气遍走诸脉，衬与濡的发与晶莹白皙的肌肤，

    宛若一尊半跏的玉观音，得令人摒息。

    她自己该已发觉了吧？耿照想。事到如今，断难再隐瞒天覆神功于她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