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缠裹的白布条渗暗渍，分不是旧创抑或新伤。

    （怪——这是掠过脑海的第一个念。

    沈重的脚步声回在他嗡嗡作响的颅，每震动都令他烦呕，仿如宿醉。胡彦之咬牙挣起，不敢、亦不能与之徒手对抗，无奈新铸的对剑已折，沿途弃之，只得甩过背上，双手持着一格，堪堪挡住了凌空撼落的一记重捶。

    豺狗无有反应，他拿什么，挡一拳，便再挥一拳！

    胡彦之踉跄倒退，每接一记，中都传来令人胆寒的脆裂迸响，製成刀剑鞘的千年乌檀逾金铁，仍禁不住豺狗铁拳一接一捶打，不多时已爆扭曲断裂的镶铜细件，开始膨胀变形，几散架。

    压檐的乌云间轰雷，而暴雨，就在此时倾落。

    院中所有事一瞬间失去了廓，尚未退月门的符紫二姝，迎来了第一波的暴起合击，三名金环谷杀手丧命，另两名伤重倒地，剩的五人却成功地将师徒俩隔作两，难以相顾。

    符赤锦被一对默契绝佳的兄弟檔缠住，两人使开藤牌短斧，伸缩不定，拿不又甩不开，她以夺来的剑突围，无奈兵刃不称手，左臂之伤更大大限制了接敌的灵便，左支右绌，始终未能如愿。紫灵背靠墙，倚坐在月门边的坛上，大似是受了伤，前三人忌惮她的杀人术不敢靠近，以石作掩蔽，不知从哪儿了杆索，遥遥将玉尸制住。

    “小……小师父！”

    淅沥雨声中掺杂了符赤锦焦急的呼唤，胡彦之心神略分，被一拳殴中腹，这拳轰得他双脚离地摔廊间，过石灯笼才弹矮树丛中，首当其衝的左肩胛已无一丝知觉，无法判断是骨折、脱臼或瘀乌青，只是怎么也起不了。见豺狗面无表跨雨幕，足并用，忍痛挪退到大树底，靠树挣坐而起，鼻中呼噜噜地吐着血沫。

    真不能小看老残穷啊！打死你胡大爷了。胡彦之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要不是一动就痛厥，他还想调侃自己几句，只是这当连笑话都来不及说了，那豺狗直是世间歹人的表率，明明是个瞎，却一路追着人打，半时间不浪费，连句废话也无，敬业得让人想掐死他。

    老胡不是闭目等死的，握住怀里的布包想摆个架势，可惜连手臂也难以平举，“沙”的一声豺狗踏树荫，胡彦之奋起余力往前一送，直捣豺狗前的膻中！

    豺狗左手握住一，爆炒豆似的“喀喀”烈响，也不知掐烂了什么，蓦地半截青芒“噗！”

    穿布而，刀切油也似，就这么轻轻巧巧没他左侧肩界，又自肩后穿一抹钢尖，得沾不住血。胡彦之由而上望不真切，况且还隔着豺狗宽阔的肩膊，依稀见得钢尖两面开锋，是剑而不是刀。

    （难不成……他碎的是昆吾剑的剑鞘？

    虽然这仍无法解释剑刃何以自行弹，但前的况却不容胡彦之再想。豺狗被穿之际一声闷哼，右掌本能用劲，那抹尖刃又“飕”的一声缩回去，只在豺狗的灰衣留一细细的血线。

    胡彦之把握机会连砍带刺，照准他受伤的左半边一气猛打，豺狗陡然间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伤吃了五六记，血线成了一朵大红牡丹，挥开攻击却屡屡被胡彦之闪过，每次一空门伤又再挨一，三两步退雨幕中，打人和挨打的都不住往地面淌着红，眨便成一条蜿蜒的小红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