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来求医的。”

    伊黄粱正没瞧，哼笑：“求医啊？很好，没治！回家办丧事吧你，死文盲！辈投胎记得读书，别害死你家里人。！”

    说这等无礼言语，换作平日，天门弟早呼喝成一片，刀的刀、裹胁的裹胁，浑摸鱼欺男霸女的，也自偷偷摸摸绑了人走，觅那无耻勾当。

    可惜在无僵阁，一群人净是傻笑，连方才聂冥途活生生吃了个人，也只掀起一小片动，没会儿工夫，现场又是一片宁定。大伙儿似乎忘了为甚擎刀拏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得安和乐利。

    鹿别驾隐发火，偏生总有个坎儿冲不过，火气连鼓几回，始终无法达标，渐渐平息；仗着湛功守住灵臺，掐了一清明未失，低声咕哝：“你……你不是谷去了？几时……几时回来的？我怎么……本座、本座怎地全没见你？”

    伊黄粱冷笑：“我拉屎你见着了么？如若不然，岂非满肚大便？不知所谓，！”雪贞柔声：“鹿真人有所不知，山谷之后，还有几条小径，可供。请真人快带诸位离开罢，再待去，只怕要伤。”

    鹿别驾倒持剑柄，胡着额角，但分明半也不疼，只是沉得。了半天未有起，省起聂冥途还在一旁，放着不，似乎是件危险的事。至于是怎么个危险法儿，一时倒也……猛然回神，喃喃：“我为……我为大夫驱逐此獠，请大夫救治……救治我儿……”

    鹿彦清与他的关係，虽非极密，在真鹄山倒也不是人尽皆知。所幸紫星观众人莫不陶陶的，谁也没听真切，遑论记在心上，鹿别驾一时失言，只有伊黄粱听了耳里，见那随后赶至、为药气所染，倚墙大大息的年轻人闻言，面丕变，暗忖：“原来他也知。”冷哼一声，拂袖：“算你有心。三天后，把病患抬到林前，我自会安排童接引。”

    鹿别驾大喜，但雀跃之转瞬即逝，又恢復成一片古井无波，连厮杀的念都淡了，摇晃起，挟着鹿彦清，迳往外行去。紫星观的弟们浑浑噩噩，本能随师尊而去，就连横死者都有人拖残尸；动作虽迟缓了些，终是散得净净。

    聂冥途有青狼之，仗着畅旺的血气运行，排除药浸的能耐数倍于常人，神智未失，然而戾气毕竟受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究竟是要走抑或要战。只听伊黄粱哼：“瞧你这副德……是《青狼诀》邪功吧？傻才练，猪一般的脑袋。你厚，復原力，阁本奈何不了你，但你蠢到去吃喝血，那人一血汲满了药气，比腊还味，全教吃肚里，发之，没忒容易排。这，可乎得罢？”末两句语声轻柔，人眠，果然聂冥途重脚轻，大困倦。

    白面胖那双惺忪的瞇瞇，蓦地绽光，向黑暗的角落，一抹匹练刀光飞也似的掠，正中聂冥途的，劈得他仰天倒落，又瞬间翻起，“铿！”一声双刀相击，斫得火星四溅。

    刀之人被击力掀翻跟斗，连几圈才撑起，但见一张青白俊脸，神波澜不惊，澄亮的星眸透着果敢毅，虽削薄髮、细瘦的双手缠满绷带，肩臂肌却结实，无半分膏腴，全想像不，此前他曾残废了许多年，正是寄居于一梦谷，养伤復健的阿傻。

    而聂冥途藉反震之力掠上墙，眨消失踪影，所经血迹斑斑，宛若泼墨，无论这回阿傻砍中哪一，伤比起颈间只不浅，儘未能除掉聂冥途，看样也够他受了。

    狼首脱离之，于墙底积聚的血泊中，浸着一柄绯红的小巧眉刀，是两人对击之后，自聂冥途手中震落。他始终防着阿傻凝力一击，唯恐骨爪有失，改以刀因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