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东海最快利的一柄刀，不是说着玩的。伊大夫相当认真地履行承诺，不意今日救得自己一命。

    无僵阁本是雪贞治疗痼疾、调养之，就算是她，也非镇日都待在阁里，常是晚饭后于阁抚琴赏月，、读读书之类，好在睡前宁定心神，免生杂梦。雪贞在后院里另有闺阁，伊黄粱与阿傻避得远远的，等閒并不轻近。

    阿傻小心抱着伊黄粱，由曲廊得阁，须臾未停，来到大夫平日研丹製药、刀续断的医庐时，伊黄粱已几乎陷昏迷，面皆白，冷汗涔涔，白袍腹侧渗血渍。

    雪贞熟练地以剪刀剪开衣布，见幽凝刀搠的伤之上，覆着一层褐痂，气味焦臭难闻，隐约透着煎脂般的油气息，惊觉医庐里也瀰漫着同样的味，丹炉边的柄铜斗外侧，回映着一层七彩芒，气灼人，像是刚被烧红如烙铁，温度尚未全褪……

    她突然明白，大夫是如何在忒短的时间止血，换上衣袍、改变外型，现在外敌面前以释疑。

    大夫刚回谷时，非但来不及变装，还浑浴血，腹侧与背门的金创十分严重，是必须立刻合止血的程度。

    “快……快让妾为您治疗！再这样去……”少妇见状，吓得俏脸煞白，寄居谷的那名喑哑少年随即窜，腰间佩刀，应是夜巡之际看见人影，无法开声示警，忙抄武来救，恰好撞见还未回复“伊黄粱”份的大夫。

    难得的是少年毫不惊慌，不知是过于冷漠，抑或被悲惨的人生磨去了绪的起伏，大夫一握他的手，少年便恍然之，型的差异、份的不同……似都不足以迷惑他的。

    是茧，雪贞心想。少年到底是认了大夫手里的茧。 “净焰琉璃功”号称能改变骨相，应该不包髮指甲、厚茧这等零碎之。

    大夫与少年的羁绊，俱都建立在这双手上，两人心念一同，竭尽所能地使少年枯槁萎缩、形同半死的双手，成为与大夫一般，足以化腐朽为神奇的“纵生死之手”。荒谬如斯，简直像从一极端走向另一似的奇想异行，这两个人却视作理所当然，毫不怀疑地认真行着，只能说在“格古怪”这，他们就像孪生兄弟般合拍。

    为此之故，他能认大夫的双手，似乎也是合合理之事。

    跟在大夫边十几年，雪贞看也看了心得，判断伤势的严重、迅速决定治疗之法的决断力，她自问在绝大多数的医者之上。毕竟，她所师法的对象，是“血手白心”伊黄粱。

    “不……不行！得……得拖住外敌！”大夫阻止了她。 “这……这两人相当棘手，你们……可别死了。一个都不许离开我！听到了没有？”

    她与少年对望一，严肃地。在这儿，大夫说的话就是圣旨，他若不曾解释，就代表毋须解释，除了一遵行，没有废话的余地。

    她原以为大夫需要更的时间，才能初步完成伤的合，当大夫好整以暇地现时，雪贞着实吓了一大。现在，她总算明白了，大夫并未合伤，而是以烧红的铜斗压烙创止血，然后忍痛更衣易容，才能完成这不可能的演。炮烙确实是医经明载的应急止血之法，但以大夫的伤势，不啻是雪上加霜；勉施为的结果，伊黄粱终于撑持不住，厥过去。

    雪贞摸着他发的额，明白时间毫釐必争。

    “准备针线刀，煮洗涤过包扎用的布条，金创药备便。”她望着少年，刻意放慢说话的速度。除了让他读懂语，其实也是帮助自己宁定心神，以免张误事。 “接来……你要协助我，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