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主，咱们亲近亲近！”

    血染毒，自便毒，然而髮生于中毒之前，且药力难，恰可阻隔剧毒。此法危甚，唯有疯，才能若无其事以死人髮丝裹起，当淬毒暗来使，也可能是腐毒不如新鲜时，聂冥途仗着青狼诀的复原能力，方得如此胆大。

    耿照双眸半闭、观鼻静心，无论狼首如何抢攻，他总是单掌一摔，以开碑碎石般的横掌力退敌，额际微汗，正是用力压制毒之兆。两人连一招都未拆，直到聂冥途五度杀至，少年掌力似有不济，未能震退来敌，老人枯爪暴，狞笑：

    聂冥途虚晃一招，陀螺般转回原，将背门卖与胡彦之，迳抓耿照脸面。老胡人剑落地，各自还形，足扑向老人背心，岂料聂冥途并未顿止，倏又旋回，对正胡彦之：

    胡彦之愀然变，龙翩联间双剑已，见耿照单掌一竖，低喝：“休来！我能应付。”定睛瞧了会儿，终究只在一旁掠阵，蹙的剑眉斜飞鬓，压一如铺中战云。

    聂冥途对此亦颇忌惮，侧过让，“笃”的一声细响，后樑钉上一团也似的灰败块，纹理间漫夹青丝，竟是一小块连发。

    咫尺之极难变招，换作他人，早被击中。可惜在“蜗角极争”心法之前，任你手再快、方位再刁，只消有一丝余劲可用，便能于施力极小大文章。

    “他为药倒老狼，在几人家了'破魂血剑'，有见过两军战，这般糟蹋粮草的么？唯恐盟主不信，我将证带在上，可以想见当日举庄毒发的惨状。危及安，最是无良，这人简直坏透了，还请盟主主持公。”说得好像吃人不算罪状似的。

    聂冥途形一顿，居然转：“不敢不敢，还是先看证罢！”袍袖盪向半空中的老胡。

    老胡又气又好笑：“有完没——”“完”字未落，飕飕细响，自聂冥途袖中打大片针来！

    老胡光极贼，听“暗”中樑时，发细微的“笃”声轻响，见得焦枯髮丝间掠过一抹光，恍然大悟，冷笑：“好啊，你在这团秽里藏了钢针，还说是证？卑鄙小人！”

    嘴里净说些风言风语，聂冥途手上可没閒着，他肘被“寂灭刀”带了一记，耿照虽未发挥古纪武学的威力，如在龙皇祭殿时，光凭刀招刀劲也够瞧了。

    聂冥途就没这么客气了，倒踩脚跟稳住形，飞踏凳，居临挥爪，不忘怪笑：

    胡彦之持剑跃，喝：“……贼人尔敢！”

    “你个卑鄙小人，居然用毒！”

    大枯瘦、宛若竹架蒙的老人疯狂扑击，不中即退，退又復来，其间不曾稍止，如一隻空心竹球，于桌墙之间弹撞不休，鸱枭般的邪笑夹着襟袂呼啸，瞻之在前，忽焉在后，教人缭。

    胡彦之早有提防，他意在为耿照解危，引来妖人攻击，自是再好不过，足未沾地，双剑已舞开烁影，缠裹，乃仿鹤着衣成名绝技“天阶羽路自登仙”的自创招数，专与其师叫板、叫“寒雨夜来燕双飞”的便是。

    当日君布陷，聂冥途吃了大亏，从此对“破魂血剑”的尸毒留上心。在既无毒方、也没有解药的况，如何将此毒引为己用，狼首想绝妙的，就是从药尸上，连着髮取。

立判，掌刀后发先至，反抢在爪势之前，看将切中腕脉，聂冥途拼着右腕不要，五指箕张，掌力疾吐，一团事脱手飞，腐败气味大盛，中人呕，显然这才是正主儿，偷袭云云，不过是掩人耳目的疑兵。

    他才撤剑招，正冲刺，只来得及抡起雄剑，叮叮咚咚扫飞一片；左腕反转，雌刃旋扭间，顺势拍开两枚漏网之鱼。却听泼喇一声，聂冥途袍袖扬起，银光直标老胡面门，这最后一枚毒针，赫然藏在他垂落的右袖里！

    胡彦之用力后仰，几乎翻了个斗，背门重重着地。聂冥途还追击，耳畔劲风忽至，他扬起嘴角，看也不看，回爪与耿照相格，正逆数变，连圈带转，彷佛两人为此练过千百遍，

    狼首右袖曳地如鱼尾，另一侧袍袖翻飞，乍现倏隐的枯爪似蛇信吞吐，只攻不守，极为狠厉。居首的耿照同样只左臂，右袖攒压在后，劣势异常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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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逗你玩哩，胡大爷！”

    胡彦之气得七窍生烟，碍于耿照先前豪语，恨不能擎剑加战团，剁他个火朝天。

    “非也非也，此乃银针，是为了让大伙儿知，这证有毒来着。胡大爷如看不清，我也给你一团瞧瞧。看证！”作势舞袖。胡彦之回剑护住脸面，却听聂冥途咯咯怪笑：

    “这可不是我，是祭血君。”

    “……看证！”

    少年掌刀略偏，回过右掌，及时接住异，只觉手烂，似是腐，外层似裹丝缕；未及动念，掌心麻难当，反手将那事掷，阻住了抡臂復来的狼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