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耿照也笑起来。

    「刀法之中，但凡缠、劈、砍、截，撩、挂、扎、斩等，皆有攻守两面，守为攻为用，守为君攻为臣；取为标，存容为本，方圆周天，皆在刀后。钻研到了这个地步，你的刀才能称作上乘。」老人一挑刀痕破相的灰白眉，又那市贾的相，搓手：「说好了买一送一，低的说得差不多啦，咱们便来讲讲的罢？」

    耿照还有满腹的疑问未，但前辈这么说了，也吐不个「不」字，饥渴的求知慾望，恭敬：「请前辈赐教。」

    武登庸满以为他会小小抗议一，扬了扬眉，却未多说什么，怡然接：

    「在三宗共治的古纪时代，乃至更早以前，普天之以刀为尊，料想应是刀途灿烂、绝学甚多的，可惜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多说无益。当今之世，首推

    『天三刀』，《稽神刀法》失传既久，西山金刀门的《不周风》也没听说有什么横空世的厉害传人，能为你讲一讲的，只有我公孙家的《皇图圣断刀》了。」

    公孙氏可是生生整「不败帝心」和「同命术」这等要命玩意的奇葩家族，耿照忽然觉得，这《皇图圣断刀》的名儿听着如此霸气，里要没有几坑死自己人的神奇脑，简直就不是公孙家的家风。

    「喂喂餵，你这充满戒备的神是怎么回事？我就讲一讲而已，没说教你啊，听听都能有事？」武登庸又气又好笑，本屈指敲他脑门一个爆栗，想想毕竟不是自家徒儿，咳咳两声端肃形容，正：

    「刀剑两，本以儒门为宗，也只有这些读书人吃饱了没事，像钻研学问一样的钻研武学。儒门罢刀尊剑后，对开枝散叶，除了剑法，掌、指、功，乃至奇门术数、各式异械等，也都立了科门研究，以显示有司不是故意罢黜你们这些个使刀的啊，是大伙儿都了，你们自己不成，这才完大吉……差不多就是这掩耳盗铃的作派。

    「门容不刀了，残存来的刀法刀客，只好往外逃，免得被大笔一抹，消失在历史的暗影中。这些上乘的刀传散江湖，为防儒门追迫，只好解裂原本完整緻的结构、庞大微的论述，只保存各自绝不能失的华分，与底层那些新起的鄙刀派相结合，赌上形神俱失的风险，以求不绝，就这么倏忽过了几百年。」

    即使是沧海儒宗全盛之际，也不能一手遮天。有人知这场残酷的夺权斗争牺牲了什么，有人自惋惜，有人选择静默，也有如金貔王朝公孙氏这样，试图从余烬里掘宝藏，赋予新生。

    「公孙一族的武库收藏号称古今第一，而最初蒐集的就是刀谱。」老人笑：

    「我祖不分华糟粕，只要是与刀有关的，必定要手才甘心——抱持着这般执念，在金貔朝肇建之前，公孙氏的列祖列宗已经默默行了三百多年。一个一百年，武库便号称搜罗了天刀谱的近八成，以我公孙氏大胆设想、务实求解的优良家风，谅必非是夸夸其谈。」

    耿照本以为武库的建立，是挟帝皇家的威势而为，料不到公孙氏以草莽之，竟能得手全武林近八成刀藏，其中的心计、心血乃至血雨腥风，直是不敢多想。

    武登庸说起这段，面上笑意淡蔑，语多讽刺，想来亦无夸耀之意。

    「缺德事了也就了，却不能白。第二个一百年，我祖除了持续搜罗刀法之外，更开始整理武库所藏，分门别类，一一比对拆解、钻研琢磨，靠的全是真功夫和死功夫。我自问不了，不敢腹诽，只有尊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