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弓忽说：“季瑶。”

    季瑶亲亲密密挽住了他的胳膊：“先生就不骗人的。”但总觉得旁边卫玠神凌厉，忙惶惑地放开手。

    檀弓：“我将远行，无复教尔。”

    季瑶大惊，悲伤之溢于言表，但是很快说：“嗯…大家都说金鳞岂是池中，我见了先生才知，原来是不是池中一就能看得的。这一个月来，先生教我学琴、学问、人，是一个千古名师，季瑶却不曾给先生行过拜师仪，更莫说六礼束修了。先生，请受季瑶一拜罢！”

    檀弓扶她，季瑶却将他手一挥，双膝跪地，不住磕，咚咚有声。她知檀弓这样的人，去哪里是自己不该问的，不舍之愈发重，背转了，举袖拭泪。一开始是游丝般轻轻的，后来终于忍不住在檀弓膝伏着哭了。

    檀弓：“倘蒙不弃，此留予你。”

    季瑶抬一看，檀弓竟然将凤尾寒拿了来，另外还有一本《一尘惊云》的曲谱。

    “我不要，先生我不要，这是先生最珍惜的，我看先生一天要抹油好十几遍。季瑶不上的！”她连忙惊慌拒绝。

    卫玠眉一皱：“她指法都不会，懂什么大雅遗音？你留给她糟蹋？”

    这时罗睺来了。季瑶看见他，破涕为笑：“你去哪里啦？”

    罗睺站着像木杆一样直站着不动，季瑶忙啐说：“呆才找你。”

    檀弓却：“此琴此谱为我少时作，当时技尤稚拙，唯实可矜，与你今日何异？”说字之时，檀弓应是抬看向了赫连昊。

    季瑶红了脸：“什么不的…先生今日就无了么？我不要…季瑶不敢要的。”

    檀弓摇：“琴有重斫时，人岂再少年。”

    “给你你就收着。”卫玠问说，“你去哪里？太久不回来的话，我可要和你一了。”

    季瑶震惊：“什么？走去哪？为什么走？”赫连哥哥走了，那三军怎么办朝廷怎么办天怎么办？离了赫连哥哥一天可都不行！但联想到刚才那个二人搂抱的画面，脑袋里哄哄嗡嗡的：先生和赫连哥哥就是再要好，不也才认得一个月？就这般抛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