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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渐渐暗了来。

    给教们熬好的药都被教们端走饮尽，自从林双鹤来到凉州卫后，肖珏的汤药，都是由林双鹤负责，是以连可以搭上话的话都没有。沈暮雪站在这里，肖珏一心盯着南府兵练日训，没有要与她说话的意思，时间久了，自然而然的到尴尬。

    她终究是御史府上金枝玉叶的小，刻在骨里的自尊心的要命。她可以舍一切与肖珏共患难，放着锦衣玉的官家千金不，来这样的苦寒之地一个医女。但她却不到如那些普通百姓家的姑娘，甚至是人、婢，坦率而直接的对肖珏表达自己的心意。

    沈暮雪一直希望的是，只要她陪在肖珏边，肖珏终有一日会发现她的好，会主动来告诉她，他们才是世上最般之人。这是她的矜持，她也从来很放心，毕竟这么些年，肖珏边不乏有扑上来的人绝，可从未见他动过心。肖珏本不近女。

    而如今，沈暮雪却困惑了。有一些事令她有不好的预，倘若她还没有让肖珏看到自己的好，肖珏就已经上了别人呢？

    沈暮雪无法想象那样的画面。

    她提起空了的竹篮，没有与肖珏告别，转往外走。肖珏练兵的时候，不喜人打扰，这些年，她早已将肖珏的喜好摸得一清二楚。

    “沈小。”有人叫住了她。

    沈暮雪抬起，面前的男广袖袍，笑着指了指前方，“你再这样低走，就会撞上前面的石了。”

    不远，矗立着一块石。凉州卫的新兵们常常喜在这块石上磨刀砍一气，如今上坑坑洼洼全是刀痕，还有人刻着七八糟骂人的话。她方才魂不守舍，竟连这么大块石都没瞧见，若不是楚昭声提醒，也真要闷撞上了。

    沈暮雪停脚步，冲楚昭欠了欠，“楚四公。”

    她知肖珏与楚昭立场不同，楚昭毕竟是徐相的得意门生。只是楚昭生得好，又温柔，寻常女很难对他生恶。沈暮雪也是一样，平日里见了，礼数从来不丢。

    “沈小似有心事。”楚昭微微一笑︰“可是在为肖都督烦忧？”

    沈暮雪一惊，瞬间有心事被人窥见的慌张。不过片刻就冷静来，轻声︰“没有的事，只是在想今日看过的医书上的药理。楚四公多虑了。”

    楚昭了，就要继续往前走。错而过的剎那，沈暮雪心有所动，突然开问︰“楚四公好像与凉州卫一位叫禾晏的新兵好？”

    沈暮雪曾见过几次，楚昭与禾晏说话的模样。虽然平日里楚昭平易近人，待人接从来不拿官家少爷的架，但他也绝对不是一个健谈的人，在凉州卫了除了和那个漂亮的过分的侍女说话外，与其他人并无太多往来。而对禾晏的时候，态度却很亲切。

    “禾兄？”楚昭一顿，“禾兄是我在凉州卫的好友，沈小可有什么事找他？”

    他这般直接了当的承认来，沈暮雪反倒不知该问什么才好。片刻后才看向楚昭，“乌托人兵济的时候，听说楚四公当时也在，还与都督他们同住在中骑大人府上。楚四公又是禾晏好友，想必对禾晏的事知悉不少。”

    楚昭安静的听她说话。

    沈暮雪犹豫了一，才问︰“都督与禾晏关系怎么样？他们相的可还好？”

    “沈小这话问的有些奇怪，”楚昭的目光掠过面前女，沈暮雪有些张的揪着裙角，楚昭微笑，“禾兄手了得，率真，很得肖都督信任。沈小应当比任何人要清楚，肖都督绝对不是一个容易接近的人，不过禾兄并非寻常人，似乎很轻易地打开了肖都督的心。”

    “比起说是主和心腹，我认为肖都督与禾兄之间，更像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