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顾晋的人不外乎是正在办案的几位堂官或者许鹂儿母女二人，谈肆元将他带刑大牢时，顾晋便知晓了是后者。

晋已经到了刑。

    那日谈肆元领他上朝，见他面虽差，但说话平缓、神态沉稳，以为他的伤重归重，至少不伤及命。

    但谈肆元给许鹂儿母女安排的是最好的牢房，里有一扇小窗，地面差人洒扫过，燥洁净，原先冷的被褥也换成新的。

    她只是个目不识丁的寡妇，一辈的盼便是给女儿寻个勤快的老实人嫁了。这辈的唯一的格事，便是到顺天府状告杨荣。

    大司寇逮着他好一顿训，他心里也担忧着，好在皇上仁慈，直接把孙院使藏得密密实实的宝贝金孙送了顾家。

    哪里知他后来竟吐血昏死过去。

    刑大牢常年不见光，冷，一陈年霉味。

    “顾大人怎地回衙门了？您可还好？左侍郎大人还大人伤重，不歇个半月不得回来。”

    谈肆元重重“哼”了声，一甩袖，：“罢了，本官知晓你是心系许鹂儿的案，恰巧有人想见你，你且随我来。”

    黄知事也是知晓顾晋的的，闻言便敬佩地拱了拱手，正要天坠地夸上几句，却不料前大门来个人，直接便抢了他的话。

    这样一番话已是耗了金氏大半的力气。

    狱卒毕恭毕敬地打开了牢门，谈肆元领着顾晋走了去，对里奄奄一息的妇人：“金氏，这位便是你一直想见的顾大人，你不必行礼，坐着说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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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姓黄的知事见他回来，惊得瞪圆了一双熬红的。

    顾晋轻轻咳了一声，淡声：“劳黄知事挂心，我已大好。想到手里还积着不少案没，到底有些坐不住，便回来衙门。”

    “坐不住便可以连都不顾了吗？”谈肆元穿着大红的官服，朝顾晋大步走来，肃着声：“孙院使家的宝贝疙瘩不是说了，你这伤还得要将养两个月方才能好。你倒好，一声不吭便跑回来办案，真当自己的是铁打的不成？”

    那妇人侧躺在被褥里，听见谈肆元的话，暗沉的微微一动，缓缓地，颤颤巍巍地朝顾晋磕一拜，一字一字：“民妇叩，叩谢恩公。多谢恩公，为，为我们母女伸冤。恩公，大恩大德，民妇辈，定……报答。”

    那会天尚且暗着，可刑衙却一派灯火通明。

    之后便陷囹圄，起大狱，遭大刑，如今早就命不久矣。

    顾晋给谈肆元见礼，低作揖：“官的伤已无大碍，劳大人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