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刑贵妃住的殿。

    ……

    朱嬷嬷拿起玉篦，一面儿给戚皇后梳发，一面儿：“都这般晚了，皇上怎地不留宿在坤宁？”

    “今儿戚五姑娘了？”

    待得人们鱼贯了殿，戚皇后上前给嘉佑帝解衣裳，笑：“皇上怎么不提早让人递个信来坤宁？”

    戚皇笑应：“那是自然，今儿小五还同臣妾，她学了一味菜，改明儿要给臣妾与皇上吃。”

    嘉佑帝提笑了笑，抬手将戚皇后落在颊边的碎发挽到耳后，温和：“即是回来了，便让她多在里住几日，好生陪陪皇后。”

    昨夜他想了半宿，总觉得与其等着旁人给他定罪定刑，还不若他自我了断算了，好歹能叫世人知晓他宁死不认罪。

    心里好了打算后，潘学谅此时的心境比先前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坦然安定，虽苍凉虽不忿虽意难平，但至少，他可以决定自己如何死，什么时候死。

    男人却住她的手，温声：“朕隻过来陪皇后说说话，一会便回养心殿。”

殿，里里外外的人跪了一地。

    叹了声，又：“娘娘何不让皇上留？您若是开，皇上说不定就不走了，如此还能气气信那位。”

    “顾大人不必再为草民奔走，草民不会认罪，但也不想因为我便拖累了大人。”潘学谅自嘲一笑，：“左不过一条命罢了。”

    萧衍他，是不是要动戚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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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日他被送来大理寺狱时便知晓了，剥夺功名已不足以平息外那群仕的愤怒，他项上这人大抵保不住。

    与昨日相比，他的意志又消沉了些。颌冒着一片青茬，执拗的双目隐有暗霾。

    “嗯。”戚皇后眉笑，一双桃熠熠生辉，：“小五嫁去保定府快一年了，听说想家想的呢。她自小便养在臣妾膝，难得她回来，臣妾自是要见见她。”

    潘学谅一心隻读圣贤书，曾是个极单纯的读书人，满腹为国为民的抱负。然这一个月来的遭遇令他对仕途、对曾经的宏志都彻底灰了心。

    隻他到底想再见顾晋一面，他知晓这位大人会来见他。

    皇帝的御撵行远了，候在殿外的人方又了殿。

    “都去。”他温声。

    说着便牵着戚皇后的手，在一旁坐。

    这般聊家常似的叙了一刻钟的话，嘉佑帝拍了拍戚皇后的手，温言叮咛了几声，起离开了坤宁。

    顾晋翌日便去见了潘学谅。

    戚皇后却恍若未闻，盯着铜镜那张秋月般艳的脸，心里莫名起了些不安。

    戚五姑娘戚盈，左都督戚衡的女儿，是戚皇后的最喜的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