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值微微扬起，欣笑：“罪臣多谢圣上成全。”

    嘉佑帝静静望着他，“老师这又是何苦？”

    “君之禄，忠君之事。”范值笑笑：“还望圣上再成全罪臣一事，将此案与顾小郎去查。”

    “老师想要救潘学谅？”

    嘉佑帝的声音听不半绪，始终是淡淡的。

    范值：“无所谓救或不救，只是不想那孩到死都不知晓自己是因何而死。”

    嘉佑帝不置可否，隻问：“老师可还有旁的未了之愿？过两日，朕让裴顺年送怀安来见你最后一面。你是他启蒙先生，合该给你叩个。”

    嘉佑帝中的怀安是九王爷的遗腹萧怀安。

    当初诸王围攻上京，启元太几乎杀尽了所有手足，活来的唯有嘉佑帝以及不足十岁的九王爷萧引。

    嘉佑帝登基时，萧引才十二岁，二十二岁病故那会，萧怀安还在娘胎里。

    萧怀安生后便被嘉佑帝接里养，如今才将将十岁。

    范值是萧怀安的启蒙恩师，教导萧怀安已有六年之久。

    “不可，罪臣无颜再见世。如今罪臣罪无可恕，翰林院学士林辞可接替罪臣，世的先生。孙院使罪臣已无多少日了，还望圣上允罪臣一个枭首之刑。”范值言罢，再次磕了一响。

    嘉佑帝久久不语。

    瞥见几案上的棋局，提步行去，垂眸看着棋盘上胶着在一起的大片黑白。

    范值也不扰他，嘉佑帝棋力惊人，从这棋局里大抵能推他与顾晋走的每一步。

    “这是老师与顾卿的棋？”

    “正是。”范值笑：“顾小郎倒是与圣上从前一样，舍不得放弃任何一。”

    嘉佑帝盯着那盘棋不语，想起当初那小走金殿时一双灼灼的，不由得一笑。

    “老师说无所谓救或不救，在朕看来，老师还是想救的。”嘉佑帝从棋盘里拾起一枚黑，：“老师所愿之事，朕应了。”

    是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