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饮那杯酒，就如同去岁除夕在梧桐巷饮那杯酒一般快，没有半分迟疑。

    辛辣的酒顺着咙，不多时，酒意蒸腾，她面上渐渐覆上了一层粉，比她后那明晃晃的灯还要惹。

    容舒垂眸望着手里的白玉杯，指尖缓慢地沿着杯转动。

    去岁他们在梧桐巷一同吃了屠苏酒，今岁在紫宸殿，那明年呢？

    可还会一同吃屠苏酒？

    她的酒量一贯来差，容舒知晓这会酒意上，便该什么都不说，回去榻上好生再睡一觉的。

    可也不知为何，她就不想动。

    先前被她的理智一遍又一遍压在心底的话缓缓地，一个字一个字地涌到了边。

    容舒抬起，张了张。

    恰也在这时，忽然“哐”地一声，手里把玩的酒盏翻倒在地，余的几滴酒落在指尖，凉津津的。

    凉意顺着指尖攀上脑门，容舒微一顿，又闭上了，伸手去扶地上的酒盏。

    顾晋蓦地握住她的手。

    “说。”他知她方才有话想与他说，甚至隐约猜到她想说什么。

    容舒也不去捡地上的酒盏了，抬望了望他，的眸沾了儿朦胧的醉意。

    二人对望了须臾。

    容舒：“顾晋，我该回去榻上了。”

    顾晋却不肯松手，转而将她的手在掌，迎着她略显醺然的目光缓缓倾过去，在她蜻蜓般地碰了。

    “容昭昭，你不许退。”他哑着声。

    了夜，雪愈发大了，坤宁上的琉璃瓦覆着厚厚一层雪缎。

    两名大女小心翼翼地将两盏佛灯从外殿抬殿，柔声问：“娘娘，桂嬷嬷嘱咐婢们要上两盏佛灯，您看是不是同去岁一样，放在窗边的佛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