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作孽自己受

    徐氏坐在房中，打开妆匣，看着里面值钱的东西全都没有了，只剩几枚华而不实的珠，气得捧着妆匣狠狠砸在地上，趴在桌上哭起来。

    以前她千方百计地缠上卫辞书，想方设法地卫家的大门，以为从此一生可以枕无忧。

    可是如今，卫家如风中残烛，捉襟见肘，而她受尽冷落，遭人凌辱。

    后来杨仲果真守信，隔了相当一阵没有现。

    大抵他是想次来找徐氏时，能再讨好便宜吧。

    阿应将卫家的近况禀告给卫琬时，她正从殷霆那里拿来一本地方官员的人事册，细细翻看斟酌。

    漪兰不解，：“夫人，你想对付卫家，现在何其容易，为什么还要这般大费周章呢？”

    卫琬挑挑眉，风轻云淡：“找个由罢了他的官，一家人穷困潦倒，让卫辞书悔不当初，是轻而易举。可是那样一家人，可曾知什么是悔？他们只会应时运，知取舍；那便铺好一条路让他们一桩一桩地应，让他们一样一样地舍，直至丢掉他们最看重、最宝贝的东西。”

    她娘曾是卫家的牺牲品，那一个会是谁呢？

    卫琬忽而忆起，年幼的时候，徐氏门成了姨娘，妖妖娆娆地缠在卫辞书边。

    卫辞书几乎是对她千依百顺。

    后来缪家倒了，卫辞书为了撇清关系，不曾站来替缪家求半句。老夫人更让卫辞书去向皇帝表忠心，言明要休弃缪岚。

    卫辞书忘了当初求娶缪岚时，有多么的真意切；卫老夫人也忘了当初登门去提亲时，是怎么掷地有声地立誓的。

    缪家盛时于他们如恩同再造；可缪家凋零时于他们便如绊脚之石。

    最终缪岚没有遭到皇帝发落，随卫辞书一家被贬地方。

    现今想来，若是卫家没有急于落井石，大抵皇帝还不一定会着急贬斥卫辞书。

    缪岚带着卫琬跟随卫家到了地方，被卫家视为累赘。

    卫家初来乍到，想要立稳脚跟，就得讨好上，才能得到关照。

    经打听得来，卫辞书的上司是个好之徒，平时官场际应酬上，少不了酒。

    卫琬记得，那时徐氏捂着嘴咯咯笑，笑得枝招展地对卫辞书说：“既然如此，那就再好办不过了，我们何不投其所好呢？”

    徐氏的神朝缪岚看去，卫辞书也跟着看向缪岚。

    徐氏眉梢，笑意款款：“老爷，你看她，横竖也是个遭老爷休弃了的，留在家里一无所用。”

    徐氏抬起缪岚的，又：“啧啧，再怎么说，在京城里的时候也是第一人呢，那位布政使大人要是见了，一定会喜。老爷觉得呢？”

    后来卫辞书便以保证卫琬往后一生衣无忧为易，轻易地把缪岚送去了。

    卫琬眉间神极淡，她伸手了眉心，忆起往昔，里里却有冷到噬骨的寒意。

    她讥诮地扯了扯嘴角，幽幽：“一个市井贱妇，以为好不容易了大人家，那就得为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承担后果。原本她连提鞋都不，那么往后，也本该让人连踩着都会觉得硌脚。”

    漪兰不再言语。

    她自是知卫琬说的谁。只是往日的恩怨，最清楚的，莫过于卫琬自己。

    外人有什么资格说叨评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