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璧殿。

    陶知滢也是个聪明人，一见皇帝这副万事了然于心的神和隐隐怒且笑的神，她当即就知大事不好了，忙不迭地拢了拢宽松的披帛和纱裙跪伏在地上祈饶。

    半晌，皇帝才冷冷地哼了一声。

    知滢已然了大半的冷汗，整个人心如雷。

    方才还氤氲着几分香意的殿，顿时冷如冰窟，连带着知滢的心也跌落了谷底。

    “谁让你过来的。”

    皇帝冷冷问了这么一句。知滢唯唯诺诺地呐了声，脑袋却空空的，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答。

    她若实话实说了，皇帝是否会恼怒？且还会牵连到皇后和太后。可若是编一个理由，她暂时却想不来什么样的理由才能更让皇帝相信她……

    知滢脑中不断徘徊着这两个念，可皇帝并没有多少的耐心等她。

    “孤不想再问你第二遍。你最好放聪明些。”

    “是——是皇后娘娘命妾来服侍陛！”

    答案是什么，晏珽宗自己心里当然清楚。还非要自欺欺人似的问她两句，也不过是为了彻底让自己死心罢了。

    “皇后。”皇帝轻声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底尽是压抑着的痛苦。

    “陛！”知滢慌了神，一张俏脸惨白地如被风雨打败了的朵。她连连叩首祈求皇帝的宽恕，解释，“陛恕罪！皇后娘娘、娘娘她也是一片好意。娘娘、她担心侍奉不好陛、所以、所以……”

    可是晏珽宗本不想再听她说话。

    他疲倦地依靠回床上，“程酂。”

    一个墨绿袍的男如鬼影一般现在殿，躬拜：“臣在。”

    “把她完璧归赵地送回陶家去。”

    程酂了然。

    皇帝说得完璧归赵，自然还包了另一层意思，就是不得打草惊蛇，要像这件事从未发生过一般将陶知滢送回陶家，不能污了她的名声清誉。

    皇帝当然是不喜她的，甚至连看都懒得多看一。可是能让一贯在臣们面前惜字如金的皇帝特意吩咐上了“完璧归赵”这四个字，看得也是陶皇后的面。